“怎么,还有别的客人?”
话里的刀枪剑戟快把她的那点儿自尊心捅了个稀巴烂。
听到他不再与她演戏,直白地揭露她的肮脏心思,江聆全身的血都在倒流。
她可以忍受其他人说这些话,但不能忍受,说这些话的人是傅妄。
她微微咬着牙关,下意识推了他一把,他扣着她腰的手也松了。
江聆直接后仰,掉进了泳池里面。
冰冷的池水一霎那间淹没了全身。
有些人分手错过,也许还会记挂着某一天能在街头巷尾,偶然重逢。
而有些人错过了,是一辈子不堪回首的记忆。不仅仅是因为会回想起离别时的苦楚与无奈,还因为厌倦过去那个自私无能,只知道逃避的自己。
江聆和傅妄的分手并不美好。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都不再遇见他。
………
游动的,光彩的池水,她在水下缓缓下沉,看着上面那人依旧漠然无情,如同在看她笑话的模糊冷脸。
她不认识他,那个人是谁?
又一个瞬间,那张面孔奇妙地变幻成了傅妄温柔清俊的脸,朝着海中溺水的她伸出手。
江聆看着他,越沉越深,忽然莫名地呛了一口水进去。
她在水中猛地扑腾了几下,手爬到泳池边上,湿漉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周围的吃瓜人笑得十分开心,尖锐刺耳的笑声慢慢地灌入满是池水,混沌不堪的耳内。
江聆趴在池边上,一声声地咳。
脸色惨白,双眼红通通的。
咳了好一阵。
他蹲下来,手搭在膝盖上,好似在欣赏她的丑态,“哭了?”
江聆用手背蹭着脸上的水渍,一字一顿,嘶着喉咙回答,“没有。”
他站起来,仍是居高临下地垂眼睨着她。
江聆很艰难地从池台爬了上来。
凉丝丝的风吹着她湿透的全身止不住地打颤。她穿纯白色的连衣裙,布料已经像薄纸贴在她曲线玲珑的身上,里面的内衣颜色看得很清楚,下面的底裤也是。
周围的人有在吹轻佻地口哨,笑嘻嘻地打量她。
傅妄就站在那里,跟他们一样,看她的笑话。
江聆盯着他,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傅妄根本不是她认识的傅妄。
从前那个会在冬天抱着她冷僵的手给他哈气取暖,会在起风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围腰挡腿,把她保护得仔仔细细的傅妄终究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江聆死死埋着头,往大门的方向走。
身后傅妄说,“房间在三楼,308。”
江聆僵着后背,满身写着“我不可能去”
傅妄:“船已经开了,你要自己吹风把衣服吹干也可以,记得挑个偏点的地方,我请上船的人,别给我丢人现眼。”
江聆想到此刻自己的窘境,捏着裙摆的手指往下拉了一点。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忍耐再忍耐。
现在这副样子,被船上的客人们看到也就当个饭后喜剧,笑过就算了。
但如果被同在酒店工作的工作人员看见,江聆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熟人异样的眼光。
她本就是推掉了今天的工作,偷偷上船赴约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她做的事,跟把引诱客人的道歉申明挂在酒店大堂有何区别。
江聆深深吸了一口气,呛过水的喉管里如刀割般火辣辣的痛。
她拧着脖子,头也不回,径直去了三楼他说的房间。
房间门没有锁。
里面空荡安静,水滴从她的身上淌下,门廊到房间里踩出一串湿漉漉的高跟鞋脚印。
江聆开了灯环看一圈,这间房不算大,墙上有个圆形的窗,能看见船外的海景夜色。
漆白的月色下,深黑的海浪一望无际。
江聆看着窗外的海水,突然打了个冷战,回身把门锁好。又拿一张椅子紧紧挡住了门。
她去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洗完后穿上浴间里配的浴袍,把湿透了的衣服丢进烘干机,然后就裹着薄被,坐在床上,盯着大门的方向安静不动。
她刚才把这间房里所有的柜子抽屉都翻过一遍,很干净,一次性的用品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说明这间房在她进来之前,没有人住过,包括傅妄。
她本来是想等衣服干后就离开这里。
可除了这间房,江聆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她不能睡在餐厅地板,或者夹板的躺椅上。只有这里,她能待。
她有点怕,傅妄今晚上会来找她。
他方才还饱含嘲讽地暗示她是特意来□□的女人,用那么陌生的神情。
他们分手五年,相恋五年。
和他亲密的身体记忆已经太过久远。远到她忘记了他的身体触摸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依稀记得分手的前一晚。
整夜。她把他结实的肩膀咬出了血,铁锈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又漫进他的唇内,被他吞咽入喉。
粗重的喘息和一声声唤她江聆的呢喃仿佛还在耳畔。缱绻万分。
江聆抱着膝盖,有些心烦意乱。
她既不可遏制的怀念从前与她相爱时的傅妄,又害怕面对现在的,对她满是轻蔑与恨意的傅妄。
浴室边,烘干机叮了一声。
江聆掀开被子,脱下浴袍,从烘干机里拿出干透的连衣裙和内衣穿上。刚穿好,门外忽然传来叩门的声音。
她理着衣领,顿时愣在原地,侧脸看着大门,心脏一个劲儿地猛跳。
安静了几秒,她扬声探,“谁啊?”
门外又叩了三声。
江聆不语。
“江小姐,客服服务。”工作人员一直等不到回应,所以直接出声叫了她。
听到是客房服务,江聆吊着的心才落地。她挪开椅子,打开门。
一个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