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一直惦记着你呢。”
“要不要回到我身边。我保你荣华富贵一辈子。”
不可否认,他的话让人有一点动摇。
他们曾为贫穷分手,为一顿超过二十块的外卖争吵,为两张打折的电影票犹豫不决。
即使爱意深重,困顿的生活注定充满矛盾和遗憾。再深的感情也会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琐碎中褪色。
如果现在有了钱,不再需要为生计而奔波,那只要放下过去种种的不愉快,或许他们真的能重新开始?
江聆只动摇了几秒钟,她还没想好答案回答傅妄,就听见他的笑在她耳朵边小声地回荡起来,带着一股让人很不适的尖酸嘲讽。
仿佛在对她说:江聆,你竟然真的在考虑吗?不愧还是那个你啊,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
江聆侧过头,和他满是讥诮的眼眸对看。
突如其来的羞耻涌上头,江聆一下将他推开,快步往走廊口跑。
身后,傅妄靠着门框,笑意已然敛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
手心,她的体温残留,那确实是发烧的温度。
————
江聆走出封闭的船舱,踏上夹板。
开阔蔚蓝的海平面一霎那铺展进她的视野里,吹着咸咸的海风,她终于喘了口气。
高烧没退,她下意识地用手背摸了摸额头,先找了个靠近围栏的角落座位坐下。
这里很安静,人也少。
天边的朝日被云层遮了大半,整面天空是灰蓝色的幕布做底,淡淡的一抹金橘从云中晕开一圈耀眼的橘色光辉,如油画晕染上云边。
露天餐厅的服务员眼色很快,一看到有新入座的客人,忙不迭地给她递上了菜单,并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
他想必是把江聆当作了有头有脸的客人,毕竟能被傅妄请上游轮做客的人,哪个不是身份贵重。
江聆看了他一眼,顺势接过菜单,上面的菜品都是西式的,她吃不习惯。看了一圈,她随便点了个常温的牛奶和三明治填填胃。
把菜单交换给服务员,他接过去,却迟迟没动。
江聆疑惑地看着他,心里一颤,别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把她给认出来了吧。
她记得满月酒店分明只派了十五个人来游轮上协助,还没占到宴会工作人员总数的四分之一。况且眼前的人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正奇怪时。
服务员看着她的脸,态度谨慎地开口道:“您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客服中心有备了药品,您需要什么,我可以帮您取。”
江聆反应过来。她此刻既没化妆,昨晚还发了一整夜的烧,现在估计看着跟女鬼差不了多少。
“那麻烦你了,帮我带几颗感冒药,还有退烧药,谢谢。”
服务员走了之后。
江聆让另一个服务生去一楼储物室拿回了她寄放的包包。
从包里取出小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确实十分惨烈,脸色苍白如纸,眼下还窝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她赶紧快速补了简易妆,把黑眼圈遮一遮,又涂了个浅粉色的口红,好歹抬了点气色。
隔了一阵,服务员端着盘子,把她点的餐放在桌上,还有一盒感冒药,和一杯温水。
江聆道过谢后,先把药吃了,然后简单吃完了早饭。
吹着清晨微凉湿润的海风,头顶蓝白相间的遮阳伞伞边荡起海浪似的清爽的涟漪。
退烧药的药性一点点在身体里面发酵,江聆眯着眼睛,不自觉地开始犯困。
游轮上的娱乐区很多,酒吧,泳池,射击场,KTV,每一个都喧闹不堪,一堆花花公子和富家大小姐玩得不亦乐乎。
可真正清静的地方除了住宿区和夹板,就再寻不到其他。想安静待着的江聆实在无处可去,只好趴在桌上,就着沁凉的海风,抱着包包睡到了午后。
下午两点左右,她睡醒过来,高烧似乎退了下去,身上变轻了,头也不晕了。
江聆去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回来又躲在夹板的露天小餐馆里,就这样浑浑噩噩,睡睡醒醒的过了一整个白天。
夜幕降临时分。
海面上的温度跟着急速骤降,冰冷海风阵阵吹刮过夹板,头顶的大伞从伞杆到伞面都在止不住地震颤。
游轮明天上午才能到皇后海湾,今晚上要去哪里睡,江聆还不知道。
她懒懒地支着脑袋,握住手机,了无生趣地刷着屏幕上的新闻,双眼空洞无力,感觉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似的。
感冒的人就是如此,吃了药白天跟正常人一样。一入夜后,温度下降,各种各样折磨人的症状就开始往外冒。
鼻子堵得像注了水泥,眼前恍虚影,身体也开始发烫,喉咙痛得一吞咽如刀割。
浑身不适的江聆是撑着一口气才坐在这里,不然她就直接倒下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煎熬她所剩无几的意志力。没一阵,手机屏光因为长久没触碰,熄灭了。
江聆随之脱力般趴在桌面上,彻底闭上了沉倦的双眼。
良久后。
服务员来叫她,叫了好几次也没叫醒,眼前要到凌晨,露天餐馆歇业的休息时间。
“女士,女士…”
江聆终于被服务员的夺命连环call给硬生生喊醒了过来。
眼前是模模糊糊的一张脸,看上去很着急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们要关门了,桌椅都要收进去,外面风很大,您还是回房间比较好,免得着凉。”
江聆看着他虚糊的脸孔,摸了一下额头,而后慢慢吞吞地起身。她拎着包包像个被驱赶的流浪汉,一步一步往船舱里走。
身后的服务员盯着她不稳的背影,顿了一小会儿,自顾自地搬着桌子往餐厅里走。
到这个点了,痴迷夜生活的靓女富少依旧乐不停歇。经过赌牌大厅,里面乱哄哄地很吵人。
迎面而来几位打扮很潮的年轻阔少,看到江聆时他们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围挡在她面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