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的。”
江聆手指滑到侧颈,平静地撩开一缕湿发掀到后背。
她心说幸好,明天不用去酒店上班。
她现在是无所谓。
付楚媚却很担心她。
短短几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她的饭搭子和工作搭子就这么突然没了,和她黏惯了的付楚媚一时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你怎么办啊?真等他去告你吗,这种事留了案底对今后找工作不好的,而且…他说的很像真的。”
可不是,朱经理做为酒店高层,自然对江聆被开除的原因知晓一二。要不怎么会忽然破口大骂她是婊,还骂得那样理直气壮。
江聆:“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付楚媚:“嗯,江聆你不会真的……”
情人和卖,区别很大。前者顶多涉及道德问题,后者是赤裸裸的犯法。
江聆从不干犯法的事,任他们如何说,也拿不出证据。
她答:“没有。”
付楚媚声音有点儿哽咽,“好,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相信你。”
“嗯。”
电话挂断,方才说得轻松冷静,可实际上,江聆也没法让自己完全不在意朱经理的那些话。
想到她在酒店的同事,陈闻森,付楚媚,徐经理,还有那些打过照面的人,都知道了朱经理和她的那场闹剧,还有他对她的那些板上钉钉的身份扣锅。
连和她这么熟的付楚媚尚且怀疑她知法犯法,自己的形象在其他不熟的同事眼里,约莫是地下水道的淤泥,已经脏透了。
江聆抱着腿,放空了一刻钟,除了眼不见为净,她整理不出头绪。
习惯忍耐的人,隐忍太久,就算受到伤害和污名,也不会反抗,只会自我开解。
门外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是女佣的声音,请她下楼吃饭。
江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浴袍,赶紧站起来,一边回话,“稍等,我马上下去。”一边开衣柜挑合适的衣服穿。
她选了一件黑色吊带的连身长裙,纤细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
下楼后。
傅妄坐在长桌的一头。
江聆扫过桌边的几张椅子,很自然地落座在离他最远的另一头。
傅妄看看她,说,“坐过来。”
江聆瞧着他冷峻的神色,嗯了一声,听话地坐到距他最近的位置。
坐下后,她悄悄一瞥他的侧脸。明明远处桌旁还有两张椅子,她似乎坐得太近了。
江聆察觉到此,有点后悔,不动声色地又往旁边移了一点。
佣人端着盘子,一道一道掐着时间和次序上菜。
他们进食的过程很安静,只有她的刀叉碰到白瓷盘发出的细脆响声,这种声音在用餐礼仪里,其实并不礼貌。
但江聆很少吃西餐,她不习惯也正常。
比起刀叉,她更喜欢使筷子。
一顿饭吃完。
江聆放下刀叉,佣人陆陆续续撤走餐具,看着光洁空荡的桌面,她有点儿尴尬,“那我回房间了,傅先生?”
回答她的是一声笑哼。
“你跟我今天刚认识么,这么生疏做什么。”
江聆生硬地说:“很久没见了,生疏是难免的。”
话音落下,寂静。
隔了一两秒后。
他的指尖从她侧颈滑过,把一缕又荡到胸前的头发慢慢拨撩到她的后肩。动作很自然。
这是江聆披发时撩头发的习惯性动作。
他仿佛在用这个动作告诉她,他是傅妄,是与她相识十年,相爱五年的傅妄。
不是一个完全不了解她的陌生人。
他懒声问道:
“要重新熟悉一下吗?”
江聆:“……”
“我都住进来了,你没有必要问我的意见。”
傅妄睨着她,阴阳怪气地嘲:“那就是心甘情愿了?”
江聆垂眸,虚声说,“我是心甘情愿的。”
傅妄神色淡冷,丝毫不相信她的话。
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在泳池重逢时,她见到他逃也逃不及。
现在丢了工作,没有生计养活自己,受人欺凌,就改换面孔来尽力讨好他。
她只是为了钱罢了。他要还是个穷小子,江聆不可能上他的车。
“是么。”傅妄懒洋洋地自问,将信将疑地瞅着她。
正当江聆想再向他表表诚心时,她身体一空,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从椅子上高高抱了起来。
傅妄抱着她一路往别墅深处走去。
江聆的手拉着他的衣领收在胸前,从客厅的明亮,走向一楼廊道的昏聩,眼前越来越暗,像黑纱蒙住了双眼。
她的一颗心也不安得快从嗓子眼里蹦跳出来。
开门,关门。
房间里没有灯。
江聆被他重重抱坐在桌上。
“心甘情愿,就证明给我看。”
他对她这样说道。
哑重的嗓音里带着乱了的气息。
江聆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他肩头的骨骼和肌理。
几年不见,他更像个男人了,变得好结实。
江聆顿了一两秒,语调里有不易察觉的颤动,像情动,更像不知所措,“要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