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祝星星从包裹里拿了些东西给祝小娟。
“二婶人真好。”祝小娟讪讪一笑,接东西时脸有些红。
祝星星点点头。
上工时,秦少萍的脖子上围了一条长手帕,奇怪的装扮在路上收获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在仓库领农具见到薛钧泽时,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怨恨中掺杂了几分幽怨。对上祝星星,她的眼神里则是毫不掩饰的妒忌和愤怒。
祝星星和薛钧泽都默契地无视她。
两人对视,祝星星朝他灿烂一笑。
薛钧泽见了,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柔和。
秦少萍见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掐紧掌心,心底冒出疯狂的想法。
近几天,宣传队的宣传准备工作正处于收尾阶段,秦霄很忙碌,祝星星下工后还了农具便直奔卫生所。
走得多了,祝星星去卫生所也开始抄近路,没曾想又让她撞见了别人的谈话。而两人站在她的必经之路,她只好停住脚步。
“你最近的活干得怎么样?辛不辛苦?”女人问,说话时不断咳嗽,一句话下来咳了十几声。
男人稍微侧过身子,半张脸暴露在祝星星眼底,是邮递员。
“我不累。”他硬邦邦地回复。
女人本就很瘦,身上宽大的衣服在微风吹扬中显得她身影更加单薄,继续问:“那就好,知霖和知霜在他们爷爷奶奶家还好吗?知霜有没有闹?”
男人有些不耐烦,说:“那是我爹娘,能有什么问题?对了,你最近没找牛棚里的那个老头给你把脉吧?”
“没有,翁先生前段时间伤了手,不方便。”
“村里那个赤脚医生呢?你去找他了?”男人继续问。
女人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平复,道:“没有,陈爷爷最近忙着给翁先生配药,我觉得自己不是很严重,就没有找他。”
“哦,给,你吃西药好不了,我特意找镇上的医生给你开了中药。”男人的语气缓和了些,递出几个用草绳扎好的牛皮纸包,和一盆花,“还有,这个是我从别的村里淘来的花,还挺好看,你搁在屋里。”
过了一会,他叮嘱道:“你不用找别人给你看了,不同的医生开的药不能混着吃,药渣也记得处理好。”
女人有些不解,还打算问,却被男人直接打断。
“我回了,还有很多事情做,我爹娘会照顾好知霖和知霜的。”男人说完便转身。
在转身的一瞬间,男人的眼神突变,眼神里透露着阴狠毒辣。
见此情形,祝星星眉心一跳,她离得远,没听见两人说话,但男人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待邮递员走远,祝星星往女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走近才看清女人此时的状态。
女人面色苍白,呼吸声很重,眉眼间皆是疲惫,风吹得大些,她便裹紧身上的衣裳。
只需一眼,祝星星便知道她晚上休息得不好,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花盆,竟是已开花的兰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不同的兰花散发的不同的香味,而这些香味都是有机气体,这些气体的成分复杂,长时间吸入这些有机气体会引起人体的神经系统紊乱,进而导致失眠。
祝星星在牛棚见过她,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看她眉眼和薛钧泽有几分相似,结合她的年龄,猜测她应当是薛钧泽的堂姐。
她觉得自己应当提醒对方,但是贸然上前,只会表现出冒犯之意,祝星星一边走一边思考对策。
“咳,咳,咳。”女人突然猛然咳嗽,用手帕捂住嘴,手里的花盆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滚到祝星星脚下。
祝星星捡起花盆,快步走到女人身边,替她拍背顺气。
“祝小知青,谢谢你。”女人攥紧手帕,朝祝星星礼貌一笑。
尽管她的动作再快,祝星星也看见了手帕上的血丝,提醒道:“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好。”
别人可能会因为陈松是从村书记的位置退下之后当的赤脚医生,而以为他的医术并不高明,盲目相信镇上的医生,但祝星星觉得她既然是薛钧泽的堂姐,应当很清楚陈松的实力。
“不了,陈爷爷最近在忙。”薛莹推辞,“而且我听人说,不要同时在两个医师拿药吃,我以往都是吃惯了这家的。”
薛莹向来很少和陌生人交谈,但她知道眼前的女孩是堂弟喜欢的人,不由得多说了些话。
见状,祝星星不好再劝,只好将手里的兰花递给她。
薛莹接过兰花,轻声道谢,准备离开。
谁料意外横生,她踏出的第一步踩在了长满了青苔的石块上,整个人向后跌倒。
祝星星连忙伸手去扶,谁料已经来不及,她又瞥见满地尖石,毫不犹豫地将手垫在薛莹的脑后。
最终,薛莹躺在地上,脑后垫着祝星星的手,祝星星因为她慌乱间的拉扯也倒在地上。
“唔。”尖手嵌入手背,祝星星发出闷哼声。
索性薛莹穿着长衫长裤,其余地方并没有受伤,只是手里的药材纸包在慌乱之间被尖石划破,最底下那包药材撒了一地。
“祝小知青,你没事吧?”薛莹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扔掉,查看祝星星的伤势。
祝星星白嫩的手背血肉模糊,额上冒出冷汗,嘴唇变得青白。
“去卫生所。”薛钧泽不知道从哪冒出,横抱起祝星星就跑。
祝星星忍着痛瞥了一眼地上的药材,竟然都是些治疗风热感冒的寒性药材,而薛莹分明是风寒感冒,根本就是药不对症,她越吃感冒会越严重。
薛钧泽腿长跑得快,又抄了近路,不到两分钟就到了卫生所,他直接推门而入。
陈松刚替小豹处理好膝盖上的伤,还没收拾东西,便见薛钧泽抱着祝星星破门而入,薛莹则在他身后两三米的位置跟着跑。
“手受伤了。”薛钧泽看一眼正在舔糖块的小豹,小豹识趣地站起,单腿跳到一旁的小板凳坐下。
下一秒,薛钧泽便放轻动作将祝星星放在椅子上。
“怎么搞的?”陈松看到伤口,皱着眉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