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下去吧。”张太医谨遵裴珣的旨意,并不敢再问其它,他们的工作,日常便也是为宫中的贵人妃子看脉,若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便也活不到至今。
室内只剩下两人,经过刚刚一遭,苏婉禾睡得极沉,她杏眸舒展,眉睫微垂,看起来毫无防备,与平日两人见面大不相同。
平日里宛若随时拉好戒备的刺猬,只想着苏家的一门荣辱,想的是自己的名声。
便就这样爱惜自己的羽毛,生怕与他有纠葛。
裴珣对此颇有气性,看到那张无害的脸时,还是缓缓将苏婉禾的手从衣袖上移开,然后离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苏婉禾醒来的时候,暮色四合,虫鸣的声音在周边响起,打破了夜的静谧。
“云枝。”
见无人应答,苏婉禾蹙了蹙眉,正欲起身的时候,低头看到屋内的摆设,才恍然闪过一丝诧异,这并非碧落斋。
她脑中思索着今日的一切,才发现自己还在太子的别苑,眼见已经要入夜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醒来,白日的那个侍女赶紧上前,端上了一个托盘来:“娘子,您感染了风寒,快些将药吃了,也好的快些。”
苏婉禾并没有马上去接:“这是—”
侍女端着药碗,露出一个粲然的笑意来:“是殿下,知道姑娘生病了,请了宫中的太医来,殿下对娘子可真好。”
见苏婉禾望向窗外,那侍女以为她是在问裴珣:“殿下下午有事,现下正在前厅,殿下嘱咐奴婢,娘子一醒来就要告诉他。”
“你叫什么名字?”那侍女还在喋喋不休,在她的眼中,裴珣便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苏婉禾露出一个梨涡问道。
“娘子叫奴婢阿竹就好,娘子您长得真美,难怪太子会将您带回来,听说这蘅芜苑还从未有女子踏入过。”阿竹和她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符,是个话很多的侍女,就在她还要喋喋不休说着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推门的声音,她顿时就安静如鸡,看到裴珣站在门口的时候,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苏婉禾见此,拿过桌上的药碗一饮而尽,因半日都未进食,却又不想这药如此苦涩,眉头紧紧皱着,被呛出了眼泪来,莹莹挂在长长的眉睫上。
“难不成孤会和你抢不成。”裴珣说话的语气带着轻讽,阿竹却在其中听到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在裴珣面前,她是不敢说任何话的,因为她刚来的时候,就因为话多了些被周策打发到庭院洒扫。
苏婉禾忍住眼中的泪,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来,看着窗外的天色不早,赶紧起身:“多番叨扰殿下,是臣女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