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话,念忻倒有些慌乱,还紧张的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那岂不是刚才说的那些,他也都听到了?”
萧子兮点了点头,应着说:“耳朵正常的话,他应该能听见”
念忻紧着皱眉又问:“他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昊琰无奈,瞥见他道:“先看看你脚底下的影子”
日头擦过,连他脚边上的影子都被移开。念忻站的还偏靠外边,所以他的影子大半都落到了外面的空地,这很难不被人家发现。
偷懒在墙后站的一会,身背僵硬,腿脚也有些酸胀。他既然这样的明白点破,萧子兮也不扭捏,换了换精神,她整理好被压翻的袖口,迎着小院里他们试探又带着警惕的眼神,萧子兮慢慢悠悠地从墙后面出来,还对着远处的韩建微微一笑。
随行的小厮看到走出来的三人,拿剑对向,呈现防御的姿势。
韩建看到向他走来的三人,冷脸问:“这场戏,山主可看得舒服?”
她笑意温柔,还施礼抱歉:“无意听到将军的对话,还请见谅”
韩建盯住前面田怔倒下的那僵硬的身体,发出轻哼:“田尚书毒发身亡,山主难道不来解释?”
萧子兮看了看田怔,又看向韩建,她疑惑问:“解释什么,又不是我杀了他”
韩建打出手势,让其他人都把剑放下,他单独走过去面对萧子兮几人,压低嗓子问:“陛下派来的人死在岚山,山主就不怕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是鸟杀了他又不是我”萧子兮的表情无辜,她就是个偷听的又没指挥人去杀了田怔,那这田怔的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你少胡说八道”田怔的家仆跳出来替自家主子叫屈喊冤。
萧子兮对着韩建,她扬唇轻笑,眉眼如弯月璀璨。她也没有看那人,只是手里却迅速地甩飞出去只银针,那极细的银针飞进他的眉心,边缘不出血痕。他睁着大眼,愣了好一会,还想要叫嚣,只是在跨步出来时,轰然倒地。
“我最讨厌在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萧子兮道,她笑眼看着韩建,又认真说:“这人倒是我杀的,将军想追究我的责任吗?”
那人摔倒的动静很大,韩建侧目瞥了他一眼,表情冷漠。倒是其他人,似如临大敌,浑身紧绷。
他没有回答,只是往萧子兮的这一处走来。在经过田怔身边时,他还蹲下,仔细看着田怔刚毒发做出来的难受样子。虽早没了生气,那他的那双眼睛还蹬老大,眼眶深深凹陷,七窍流出的是近乎黑色的血,顺着脸滴到地上,有几道浅痕已经成痂沾在他脸上了。
韩建半蹲着,他低下头暗暗道:“他总归是我云都的人,这样没了也得要个说法”
“说法,好啊,既然将军想要我就给将军这个说法”萧子兮收回笑意,她冷冷看着韩建,“从黄口小儿到七八十岁的老妇,天底下还有谁不知道,在这岚山上面遍地都是毒药,他有胆子敢跟来,无非是想在云都陛下那里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挣点脸面,讨光博个前程,只是可惜,他这点小聪明用错地方,来了个最不该来的地,平白送走自己这条小命”
萧子兮大步走上前和韩建相对,冷笑说:“将军再要说法,我山门前面的牌子就是说法”
入岚山者,生死自负。
两人的距离很近,萧子兮抬眸便是韩建的那张脸,韩建落眼就能看到萧子兮的额前,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有几分异样的感觉在其中滋生。
萧子兮勾唇,她走近韩建的耳朵边,悄声道:“他没了不是还有将军吗,让愚蠢的人留下会添祸患,重要的人是将军,只要将军能平安回到云都,将军说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也包括死“
韩建落目盯着萧子兮的肩膀问:“看来山主是想好应对办法了?”
萧子兮笑笑,“办法我有不少,有简单,也有麻烦的,当然了,若是将军肯帮我这一忙,法子简单,你我亦不会被牵连其中”
韩建有了兴趣,“说来听听”
“我这山上啊可是有许多还没出阁的姑娘,我和将军牵个线,让你我是处在同一条船上,这样谁都弃不下谁,可好?”萧子兮蛊惑。
韩建稍稍退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萧子兮,发出轻笑,不为她的蛊惑打动,拒绝说:“韩某还未有结亲的打算”
萧子兮早就预料,她笑笑问:“总有这一日吧”
韩建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他紧盯着萧子兮,“那这一日应该是喜日,还是我的忌日?”
简单的问题萧子兮却没有正面回答,她走到韩建身边,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于将军来说,可以是喜日”
但对于其他人,是喜是悲,她从何而知。
“玩够了吗?”韩建再抬眼对上的就是萧子兮那双还带着笑的眼睛,透过那层挡光的轻薄纱,缚在纱后面的那双清亮的眼睛,干净透彻,不惨着半点杂质。
萧子兮无语望向,还退后了几步,“你的性子真闷”
“沙场将士,感情是最忌讳的东西”韩建道。他自觉退后,双手抱拳,折腰恭敬地对萧子兮行了个大礼,“平城,韩建多谢山主搭救”
萧子兮的双手自然交叠,她端起模样,也收回刚才的那副玩笑态度,认真回说:“韩将军客气”
她走到小院的横栏那里,这的风景很美,前面有大片安静的翠竹林,在起风的时候,树影飘动摇曳,叶片指尖发出的摩擦响声,沙沙的声音确实让人催眠。就是这样好的位置,这样好看的风景,却没有一个人看到。
顾着眼前的利益,而是忘了,自然才是上天馈赠的最好的礼物。
萧子兮眺着远处,扯开闲话,“平城一别,至今已过去数年,不知韩将军可还安好?”
“自然安好”韩建应道。
“我怎么听韩将军的意思,这语气当中有不甘心啊”萧子兮回身问。
韩建和她背身站着,他看向手心里的那道伤疤,结痂的疤痕贯穿手背,他坦言:“韩某在十四岁时便入了军中,二十几载的军营生活虽过得清苦,但也是畅意痛快,眼下的日子简单,也非不甘心,就还有些不适应吧”
说吧,他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