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天上的月亮在云后散发着昏昏的光,却柔柔地照进了他的心里。几缕酒迹顺着嘴角滑到了他的脖颈,最后隐没在白色的内衬中。
“娘还说哪家的姑娘能嫁给你真是天大的福分。真不知道,到底你是她儿子还是我是她的儿子了 。”
听到这似调侃似怨怪的话,颜为的嘴角轻轻弯了起来。
之前他出钱又出力,找大夫救过陈母,所以陈母一直对他感恩在心。后来陈敬映到边城入了军营,是他对陈母多方照拂,所以陈母一直都念着他的好,但要说对他比对自己亲儿子还亲,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敬映不知道他去军营的这几年,他的母亲是如何地想念他,又是如何地为他担惊受怕。
“我娘啊还做了一大桌的菜,叫我来请你。可我从天黑等到月亮都升那么老高了,你才回来。”
“那伯母和你吃了吗?”
陈敬映伸长了腿,又晃了几下,然后把手搭到颜为的肩上,“跟你开玩笑呢,我已经回去跟她吃过了。”
颜为又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那就好。”
陈敬映放下酒杯,也直接拿起酒瓶喝了口酒,趁着酒意,他将心底藏了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
“兄长,谢谢你当年帮我们,也谢谢你这几年来对我娘的照顾。”
当年入军营,一是因为陈敬映自己的志向,二是因为他必须要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不叫他们母子寄人篱下,被叔伯看不起。
他从小跟着他当兵的爹,耳濡目染学到了很多。而他除了在武力和军事上出众外,其他的事也做不来。
“你既把我当兄长,那我做这些也没什么。”
“我这辈子有两个贵人,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皇上。”
关于当年在军营里昌宁提拔了陈敬映的事,颜为也略有耳闻。
这真的像她的个性,聪慧,勇敢,又毫无架子。
颜为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想起她他就会心痛,看不见她他也会心痛。
就算他从不细想,在他的内心深处,那些满溢的爱慕所滋养出的困兽总想着把她占为己有。
仅仅只是听见她的名字,他就柔情满溢,心都要融化了。
那些感觉冲出嘴边,只留下一句回味无穷,幽长缠绵的语调:“她呀......”
然而万语千言也难以表达他的内心。
过了一会,陈敬映又道:“兄长,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你......你是不是喜欢罗之鹤?”
看来上次邀请他们一同游河还是很有成效的。
颜为本想直接说出口“我只当她是朋友”,可是他又想到昌宁说的能帮就多帮一点,于是改口道:“我喜欢又能怎么样,不喜欢又能怎么样”
陈敬映思索着颜为的意思,兄长说话从不会模棱两可,他现在这么说,要么就是真的喜欢罗之鹤,要么就是在试探他。
然而他还是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如果是,他会心甘情愿退出,并真心祝福他们。如果兄长只是在试探他,那他,他又能怎么样......?当初退婚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回头。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出尔反尔。
“不要让那个爱你的人等太久了,有些事错过了可以挽回,有些事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