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恍然未觉,不为所动。
还是梅香眼尖,发现了自家小姐指尖渗出了血,她扑倒在罗之鹤脚边,摇着她的手臂劝道:“小姐,您别弹了,再弹下去手都要废了!”
罗之鹤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梅香的手,一言不发,神色未变地继续弹奏这首《月下曲》。
梅香见此,自知劝不住自家小姐,或许她心中的痛比身上的痛更甚。
梅香只能坐在地上,心疼地看着罗之鹤,低声哭泣。
直至最后一个音符弹完,罗之鹤“砰”的一声,一头砸在了琴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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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渐渐远去的陈敬映的队伍,昌宁静默不语。
颜为默默立于她的身侧,也如一座大树一般,不言不语,不声不响。
过了一会儿,昌宁转头看他,“敬映母亲可安排妥当了?”
颜为看了她一眼,垂首回道:“是。”
“如果她有什么事,要告诉朕。”
“皇上不必担心,微臣定照顾好敬映母亲。”
昌宁点了点头,“那有劳爱卿了。”
颜为微微摇了摇头,“这本就是臣该做的,况且臣早就答应敬映了。”
昌宁那种奇怪的,仿佛心口有团小火苗在烧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他是这样重感情的一个人啊,即便她或者陈敬映什么都不说,他也会默默做好一切。
明明私下做了很多,却从不肯透露分毫,如果不是别人多有思量,或许这些事将一直无人知晓。
所有心事都深埋心底,内心该是有多孤寂?
对她,他是否也是这样?
明明默默关心她,帮助她,保护她,看着她的眼光里都时常透着难言的落寞,但是真正面对她时,却不曾逾矩半分,一直都克己守礼。
这么一想,她的心又有了一丝微微的刺痛。
但是她作为一个皇帝,不能过多的去在意一个臣子的内心,她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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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陈敬映北上又过了五日,罗之鹤一直闭门不出,整日缠绵病榻,要么昏睡不起,要么愣神发呆,饭也吃不下,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罗母李氏担心女儿,请来大夫诊治,大夫说罗之鹤是郁结于心,心脾受损,只要调养得当,并无大碍。但若长此以往,恐伤及根本,需要放开心胸才是。最后还开了一些安神补脑,健脾养胃的药。
送别大夫,李氏坐在罗之鹤的床边叹气,“娘知道你怎么回事,可是......”
没等她把话说完,罗之鹤出声打断,一脸决绝地道:“没有的事,娘不要乱说。”
“哎,”李氏又叹了口气,若是没有,你又怎知娘要说什么。她又开口说道:“他已经走啦,你就当他死了吧。”
谁知话才说完,罗之鹤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氏看见这样,就知道又触到女儿的伤心事了,但是她还是要说,“若他当真对你还有心,他回京城这么久了,为何你们的关系还是这样?”
泪水已经湿了罗之鹤的半张脸,她低低地开口:“女儿才没有想他,女儿只是不知怎么的心情总是很低落,高兴不起来罢了。”
“哎”李氏低头叹气,她知道自己女儿这根本是在嘴硬。
她想了一下,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这快七月了,天气也热,娘看啊,你不如到城郊妙音寺住一段时间,就当是散散心了,那些别个事情也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修养身体,好吗?”
也许离开了京城这繁华之地,伤心之地,去深山老林里住一段时间,真的会让她忘了他吧。这样也好。
罗之鹤点头,“是,全听娘的安排。”
李氏欣慰地来回抚摸着罗之鹤的手,眼含怜惜地看着她,喃喃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