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纠结、等待、期盼又算什么呢?
“其实,我们还有一件事瞒着你。”一直沉默不语的罗江终于开口了。
李氏向罗江看过去,面容紧张,老爷当真打算说啦?
罗之鹤静静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还会说什么。
“是我们写信给陈敬映,让他断了跟你的联系。”
此言才出,罗之鹤被惊得后退了几步。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股气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敬重又爱戴的父母竟然会做这样的事。
她觉得世界好像坍塌了一样。
她也想不到,陈敬映退婚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她还一直以为是陈敬映对她始乱终弃。
她还一直对他有怨气。
却原来是她错怪他了。
想到这些,她更心痛,更难过了。
“鹤儿,是爹娘错了。”李氏哭着过来想拉住罗之鹤的手,罗之鹤却不由自主地躲开了。
李氏又去抓她的衣袖,“娘知道你很生气,也很失望。但是我们当时真的是为你着想才这么做的。我们不想看你再这么一年年地空等下去,也不想你再为他担惊受怕,如今日这般。我们都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好归宿?”罗之鹤用一种奇怪又陌生的神情看着自己的爹娘,“你们怎么可以擅自为我做主!怎么可以随意改变我的人生!”
“之鹤啊,”罗江也站了起来,语气沉重,“你要怪就怪爹吧,当年是爹要这么做的。你素知你娘心软,她也是听了爹的,你莫要生她的气。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敬映,对不起自己的好友。是爹做了亏心事。”
此时此刻,他确实没有什么面目去面对自家女儿。
看着同样在她面前认错的父母,罗之鹤觉得他们有些面目模糊。
她的脑子里全部都是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当时陈敬映收到这样的请求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会生她的气?
是不是觉得是自己想抛弃他的?
是不是以为她根本不想与他同甘共苦,连半刻的寂寞和等待都受不住?
所以回京之后他对她才一直不冷不热?
罗之鹤沉默着,没有吭声,她没有办法即刻接受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办法立刻原谅他们。
她转身跑出了房间,任凭李氏在后面怎么喊也没有停下来。
*
回到自己的卧房,罗之鹤立即收拾行李。
梅香见她这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得团团转,“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收拾东西?”
罗之鹤将几件衣裳放进包裹里,又把银子,银票和一些值钱的首饰塞进去,“ 你别问这么多了,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这天可已经黑了!”
“去寒城。”
梅香更急了,“寒城在边境,离京城有一千多里远,何况现在正在打仗呢,您去那里有危险……”
罗之鹤换上一身骑马装,穿上靴子,将头发扎好塞进帽子里。又把包裹系在肩上,拿上墙上一直挂着的一把剑,迈步就走了出去。
她得先去客栈住一个晚上,明天天亮再寻马去寒城。
梅香想拦但拦不住。
她只好跑去禀报老爷夫人。
李氏听到消息以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怎么办才好,鹤儿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北方现在又不太平,她要是遇见歹人可怎么办!”
罗江也很急,但他还是强自冷静下来,吩咐梅香道:“你去找几个护卫,让他们沿路找一下小姐。”
梅香问:“若是找到了呢,是将小姐带回来,还是……”
罗江叹了口气,“若是找到了,便好好护送她去寒城。”
事到如今,之鹤想做什么,都成全她吧。
“是。”梅香听完就跑出去了。
“老爷,你说他们能找着鹤儿吗?这大路这么宽,她往哪边走的都不知道。”
“你放心,之鹤也不认得路,她少不了会问路旁居民,我们也跟着指路人说的走。”
李氏仍是害怕,“这万一还是找不到呢?”
“现下大荣境内民风还算好。而且之鹤也不是寻常柔弱女子,她小时候没少跟着定漠和陈敬映跑,马术剑术都还不错,她一定会没事的。”
李氏望着天,“但愿如此吧。”
罗江走到书桌边,找来纸和笔,“我再写信给定漠,让他务必要找一下妹妹。照顾好她。”
“好,那你快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