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术时,不经意对昏迷中的父亲说了许多话,大概就是表述这些年来原主的委屈与不满。
也许是趁着对方昏迷,想借机替原主发泄情绪,又或许手术中确实无聊,便一人在自言自语……。
总之,该说的不敢说的他都说了。
身为一名合格的刑警,他自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看原主憋了十几年的委屈,竟让他一时间疏忽了!
此时回想起来,突觉有些不妥。特别是术毕,相爷在迷糊中的那一声‘昱儿’!
看来,他潜入相府的秘密,已经在相爷面前败露了!
“相爷已醒!他刚醒来,便让下人传你过去。这是巧合?还是父子连心呢?”
江子韩说这话时,带着一丝玩味。看着书呆急着出门的模样,他大致猜到了什么!
他自然是不信什么巧合,更不会是父子连心!
“哎!就我在手术时,替原主申了下冤,随口埋怨了几句!”
桑情昱举手扶额,略显尴尬。转身离开房间,并把自己在术中的话,向某人一一招供。
两人并肩往西院而去。
这一路上,他的招供,引得某人连连捂嘴偷笑。
来到西院,除了几个下人守在屋外,相爷的卧房内空无一人。
江子韩被门外的下人拦下,说是相爷吩咐只需姈儿一人进屋。
他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此时天色已暗,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飞身跃到屋顶。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相爷屋顶,偷偷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桑情昱刚进屋,相爷便冲他开了口。
“ 若不是在昏迷中,听你说起‘如今想要回府一趟,还要假扮成府里丫鬟的模样’。单就你这装扮,任何人都不会将你同昱儿联系到一块去的!”
“你这是在夸我吗?”
“如今,连一句‘父亲’都不肯叫了吗?”
“在你们将我退出去顶罪的那一刻起,我与这相府,还有关系吗?”
桑情昱语气冰冷,表情更是冷漠,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与感伤。
“昱儿,对不起!是整个相府对不起你!”
相爷语气中满是歉意,他能重活一次,是昱儿给他的机会。或许是上天眷顾,他的昱儿长大了。
本想让昱儿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此生,但事情既已败露,也是时候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告知当事人了!
“昱儿,幸得你救了为父,没让为父带着你的生世秘密,遗憾而终!”
“生世秘密?”
“其实你并非我亲生。当年,我从商州回来的路上,偶遇你受伤的母亲。那时她已有了一月的生孕,当时她正被追杀。我见她一个弱女子伤痕累累,便起来恻隐之心……。”
相爷说着,陷入了回忆。
他不可否认,当时见着昱儿的母亲悦娍时,被她的美貌所征服。便冒着杀身之祸,将她藏在自己的车驾内。
一路经历了多番人马的搜查,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京都。
从此,悦娍便隐姓埋名,在相爷身边做了一名妾室。
就算她不争不抢,却因生得美貌,总是引得夫人嫉妒,连连使坏。最后,居然在她的饮食中下药,致使她生产时毒发流血不止,因此丧命。
临终前,悦娍拿出一块精美上层的龙形玉佩。她千叮万嘱相爷,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昱儿知道自己是商州人。
她直到断气,也不曾提及昱儿的父亲是谁?她只愿他此生平安,做一个普通人便好。
而悦娍的这番话,被门外的夫人听得真切。并以此威胁相爷,想要保住昱儿的秘密,让他平安度过此生,必须冷落昱儿,独宠她。
相爷为了完成悦娍的临终遗言,被迫答应。这些年,他言出必行,也确实如此。
可一月前,相府涉嫌通敌卖国。
夫人竟毫不犹豫,就将相爷死守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
这让一向隐忍的相爷,突然间大发雷霆,并就此冷落夫人。
这一月了,相爷多次在皇上面前为昱儿解释求情,皇上始终不为所动。他每日上朝的首要任务,便是在御书房门前跪求皇上对昱儿开恩。
毕竟,他即便是商州人,这些年一直由自己养大,并不曾与商州有任何联系。
可皇上表面赞同,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始终没有松口解了昱儿的通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