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夏蒂埃球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潮略显稀疏,甚至可以说是凋零—— 这并不意外。 赛事,已经全面进入八强阶段,尽管青少年组、轮椅组、名人堂组的比赛也在不同场地陆陆续续开战;但成年组的主要赛事已经全部聚集在三个大型球场,罗兰-加洛斯的人潮也就越来越集中了起来。 自然而然,散落在外四处游荡的观众也就大幅度减少。 此刻,伊万诺维奇和斯维托丽娜的比赛已经进入第二盘,观众们早就已经整整齐齐地落座观看比赛,少数错过第一盘比赛的观众也已经充分利用盘间休息时间快速进场,现在球场门口也就冷清下来。 三三两两,零零星星,罗兰-加洛斯难得地洋溢着些许度假的闲散气氛,碎花长裙、墨镜和草帽、沙滩拖鞋和棉麻衬衫,再搭配一杯红酒的悠闲,巴黎人总是以自己的独特姿态享受生活。 空气里,涌动着夏天的气息。 贵宾通道入口处,一个声音拦住了高弘礼前进的脚步。 “先生,请问你是谁?请出示你的证件。” 高弘礼稍稍有些走神。 尽管他们尽力保持心态放松,高文能够在罗兰-加洛斯晋级八强已经远远超出期待,没有必要继续增加压力;但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混杂着紧张和期待的情绪还是持续汹涌,满脑子乱糟糟的想法。 当事人倒是显得淡然平静,他们这些旁观者却一个两个手心出汗心跳紊乱。 呼唤让高弘礼回过神来,抬起头对着门口工作人员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而后出示脖子上挂着的证件。 脚步,才刚刚迈开,结果就又再次被拦截了下来。 “先生,抱歉,这是卢浮宫的证件,不是菲利普-夏蒂埃的。” 高弘礼:??? 低头看看自己挂着的证件,细细打量阅读了一番,哪怕法语一窍不通,但“卢浮宫”的大名也还是能够看懂。 然后再抬头看看眼前的工作人员,大脑短暂当机—— 怎么回事儿? 高弘礼:…… 工作人员却没有理会,板着一张脸,展现出公事公办刚正不阿的严厉和肃然。 “抱歉,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高弘礼微微愣神了片刻,然后终于回想了起来。 今天出门匆匆忙忙,整个人魂不守舍,估计是拿证件的时候,拿错了,他就记得两个证件缠绕在一起,还不断提醒自己不要拿错了,结果还是拿错了。 这也是…… 高弘礼露出一个笑容,又荒唐又无奈,然后对着工作人员表示歉意,显然,这完完全全是他的失误。 “抱歉,这都是我的错……” 然而,道歉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眼前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微微抬起下颌,因为站在台阶上的关系,呈现出居高临下的姿态,几乎就是用鼻孔看向高弘礼。 “没有必要道歉。” “每天都有无赖想要像你这样混进去,假装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但这一招在罗兰-加洛斯是不管用的。” “至少,我不会上当。” 眼神里流露出一抹鄙夷,仿佛高弘礼就是一个想要蒙混过关结果被自己火眼金睛识破的无赖一般。 高弘礼不喜欢他的眼神,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住了。 “没有携带正确的证件,这是我的失误,但你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态度,我尊重你的工作,却不是你贬低攻击我的理由。” 门口那位工作人员傲慢地抬起下颌,轻蔑地瞥了高弘礼一眼,尽管嘴角没有动静却隐隐能够感受到一抹冷笑。 “如果我是你,我会现在转身离开,没有必要再继续丢脸下去,否则我马上就会呼叫安保人员了。” “打肿脸充胖子。还正确的证件呢,哼。” 高弘礼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其实,高弘礼是一个好脾气,但看到对方这样的眼神和姿态,怒火一下就蹿起来,有一种荒谬感。 然而—— 不等高弘礼说什么,就可以看到工作人员的表情完成变脸,毕恭毕敬的姿态展现出最高的礼仪。 话语被打断,高弘礼也条件反射地顺着工作人员的视线望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是因为电视上曾经多次看过。 陌生,则是因为他们不曾真正结交。 塞巴斯蒂安-纳达尔(Sebasitian-Nadal),纳达尔的父亲。 尽管纳达尔的父母在2009年离婚,但他们依旧保持着不错的友谊,并且经常陪伴纳达尔在全世界参赛,特别是大满贯,经常能够看到纳达尔的父亲和母亲同时出现在球员包厢,分别坐在两个角落里。 “纳达尔先生。” 不等塞巴斯蒂安出示证件,工作人员就已经率先打起招呼。 然而,塞巴斯蒂安依旧拿起自己的证件展示了一下,但他的脚步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在高弘礼身边停了下来,展露一个笑容。 “嘿,高,我是塞巴斯蒂安,拉法的父亲。” 高弘礼有些意外,塞巴斯蒂安居然率先自我介绍。 高弘礼也回报了一个笑容。 “称呼我为弘礼就好。我知道你,我在电视上看过你。” 后半句,显然是小玩笑。 塞巴斯蒂安爽朗地笑出了声,也跟着开了一个玩笑,“你是第一个没有把我错认为托尼的,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气氛,欢快地涌动着。 等等,好像有一点不对劲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