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得过是一回事,但能力方面的挑选,森穆特看中了赫拉的直言。
毕竟当政者习惯了阿谀奉承,最重要的秘书官一职需要的是诚实。
赫拉不知道这对她来说算不算一件好事,现在的她就像当初刚成为祭司,慢慢摸索出自己身处的地位。
她是外来者,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被卷进哈特谢普苏特和图特摩斯的博弈里,赫拉既然选定了和图特摩斯一起面对那她一定会走下去。
只是昨夜那双在黑暗中发光的蛇眼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阿佩普.....”赫拉疑惑,“可是阿佩普是毁灭之神啊....”
“什么阿佩普?”涅弗鲁拉闻声探出头来。
赫拉抬起头看她,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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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走在宫道上,金色的阳光在旁侧伴随着她前行。
她抬起手臂,看着自己手上的草环陷入沉思。
“昨夜的光....”她轻抚环身,“来自于你。”
这个草环是她临走前阿蒙·拉送给她的,她还记得在黑衣人出现时草环发热,且还有光亮。
难道说....赫拉摇头,她觉得这么想未免有些荒谬。
神明是古文明的伴生品,况且她是凡人之躯,怎么可能真的碰上了神明。
“别想太多了,”赫拉自我安慰,“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这样。”
她宁愿相信王宫里闯入了刺客,也不愿意相信是神明。
赫拉不信神,所以她也不会相信神明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所以真的会有长着蛇眼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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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的手镯设计图自然由森穆特转交给哈特谢普苏特,这对恋人似乎眼里只有彼此,哈特谢普苏特对于森穆特呈上来的设计图没有什么意见。
她对赫拉的警惕完全可以绕开森穆特而存在,两者分清。
所以赫拉在面见哈特谢普苏特的时候十分小心谨慎,哪怕她顶着森穆特学生的身份存在,她也要学着多长几颗心眼。
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梅利特拉。”
哈特谢普苏特的声音在王座上响起,赫拉抬起头看她,“陛下。”
“听森穆特说这个手镯是你设计的,”哈特谢普苏特的眼里看不见波澜,“你的母亲在神庙里教给你的都是这些吗?”
“这是我个人的爱好,女王陛下。”
“看来你要为你的爱好付出很大的代价,”她说,“建筑院里多是出身贵族的男性,除非特别有才华和天赋的平民男性。女人?没有一个。他们那群男人也不会接受一位女性踏入他们的领地,你要付出比一位男人还要多的代价。”
“我知道——”
“在建筑院里工作可没有依靠,”女王再补充,“阿蒙神庙里有你的母亲,胡伊是大祭司,能够使用自己的权力让你轻而易举地当上大祭司助手,可是在建筑院里就不一样了,有森穆特当你的老师也没用。”
“但是陛下需要我,需要一个和你有着同样性别的女人成为你的亲信。”
赫拉的话让她觉得有趣,“你可是胡伊的女儿。”
“但我现在身在王宫里,”赫拉再说,“我和母亲都是陛下的臣民。”
赫拉的回答让哈特谢普苏特心生疑惑,她不知道赫拉为何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些。
“我听闻,你和图特摩斯的关系很好。”她再问,“特别是进宫之前。”
“我和殿下一同长大,更别说在神庙里相处这么多年,我没有理由不对他好。”
女王挑眉,“真的?”
“陛下可信。”
哈特谢普苏特没有回答,站在女王身旁的森穆特弯起嘴角。
“森穆特。”
“在。”
“这就是你收的学生?”
“陛下满意吗?”
她无奈,只能看向一旁的女官,“伊西斯。”
女官伊西斯走上前,“在。”
“带梅利特拉下去,”女王说,“帮她安排一个新的住处。”
“是。”
女官伊西斯走近赫拉,赫拉没想到女王这么快就询问结束了。
“梅利特拉女官请跟我来。”
“麻烦你。”
赫拉转身跟在伊西斯的身后,她在心中暗自猜想着更换房间后会是什么画面。
这也太突然了!赫拉还要去思考如何跟涅弗鲁拉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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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斯是女王身边的首席女官,跟赫拉即将担任的秘书官不同,她是负责照顾和安排女王日常生活的人。
她在前面走,赫拉在后面跟,恍惚间记忆闪回初次当上小祭司的画面,只不过这次是责任更重的秘书官。
伊西斯的声音清晰且有力,“梅利特拉女官以后就是陛下的专属秘书官了。”
赫拉好奇,“我是第一位吗?”
“是第一位女性秘书官。”
“那伊西斯姐姐是否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伊西斯没有回头,只是片刻的沉默,她继续说:“作为陛下的秘书官,你要负责帮陛下宣读每一次重大事件的文书,不管是与他国的往来还是产生新的政策,而且你要记下陛下和官员间的重要谈话内容。”
“那在我之前的秘书官呢?”
“去见奥西里斯了。”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赫拉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伊西斯的脸上出现笑容,“不过没关系,你是森穆特大祭司挑选出来的人,女王陛下一直都很信任他,所以自然而然会信任你。”
“是我的荣幸。”
“不,是你的不幸。”
赫拉闻言哑然,她不知道伊西斯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不幸。难道她身为哈特谢普苏特的女官不应该为女王说好话吗,如此直白的对一位外来者说出这种话,赫拉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上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