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鞋!”陆离后悔刚才下马直接把鞋丢了,不然现在可以扔过去,“不是我自己要摔的,是埋树根的土被吹跑了被绊了一跤!”
“这是正常鞋码,是你脚大。”裴应阑把鞋捡起来,暗道:居然买小了。
“脚大好,脚大到处都可以跑!”陆离龇牙威胁道:“你再敢说我脚大,等你睡熟了脚掌给你宰了让你只能扶着墙走!”
“行,知道了,再怎么也是天足,是个齐整人。”裴应阑拿着鞋拍了拍陆离的头。
新帝登基也不是没有一点作用,起码以前在本来就命令禁止实际上却是管不住的裹足开始加强管理了,但凡家中四五岁及新生的女娃再裹,除了严守从前律法规定的其父其夫一律杖责八十带枷流放三千里外,若是官吏家这样还得连带上官一起追责,士大夫们不追求了,民间这种陋习也就会少很多,但私下依旧追捧这种风气。
从前这只是达官贵人们私下的腌臜癖好,后来经历了一些国力不强胜被人打到家门口打跪下甚至改朝换代的时期,就开始大肆宣扬吹捧裹小脚是为了对抗外敌对抗蛮人血统的清高形象,自己不行不敢打回去却要让百姓也跟着一起欺软怕硬,还捎带给女人洗脑裹小脚是为了悦己,同汉人混居的其他部族出来的人没一个听的。
“让缠脚的都该死。”陆离想起从前前脚见完宇文蒺后脚回去就给缠上,然后奶娘再给自己剪开的日子,老东西…反正都死了说两句怎么了,呸!
陆离说完要拿着削尖的树叉子去叉鱼了,她一定要把味道变淡,盐多了加鱼,鱼多了加水,水多了加盐!
裴应阑走过去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脚还崴着就别去踩水了,一会儿再给自己绊倒扑水里。”
“你可别乱抓,我要小的鲫瓜子,它最鲜了。”陆离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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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捧着脸在说他们坐下后才来的三个人,“那伙人不像是经常来这里赶路的样子,会武功但出那么多汗喝茶也没要求加盐。”盐州产盐,在用粗炒过的茶叶丢进水里煮出来的茶汤里加盐是一大特色,特别是天一热人会出汗,一口盐茶水喝下去一整天人能精神不少,毕竟水可以随便找,但盐可就不一定,放少没生意,咸了就自己找地方多灌点水,本来就是城外路过,吃点茶干啥。
裴应阑把头被扎穿的鱼扔在陆离牵开的口袋里就站着没动。
陆离抬头催促挡着光的人:“你快去抓啊。”
裴应阑等的就是她抬头,他伸手掐着她两边腮帮子:“喝完茶走的时候和我们对向而行的那伙人你是不是认识?”
见陆离眼珠子往两边转着不回答问题,裴应阑又叹了一口气:“他们认得出你吗?”
陆离摇了摇头。
“认不出来最好。”他把手松开又去叉鱼了。
等抓完鱼,各自去打听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进城和暗哨碰头的人说城里的锦衣卫百户所走了二十人,之前派去的几个人没回来过,几天前所幸就多去点人。
陆离支楞着耳朵到处听,到了有意思的地方她还想直接打听但被裴应阑扯开了。
“你的鱼煮开了。”听完消息后他又吩咐了几句,锅里东西多边上还很烫,他不是担心,是怕烫出疤来了回去还得坐谢戚川给的冷板凳,答应带她出来玩他是朝谢戚川要了好处谈了别的条件的,他暗示自己:买卖,都是买卖,我现在就是个伙计。
他们现在在整个盐州的东面,而出问题的盐池又在西面,盐州东西长南北短,除了混进城里探听消息的,还有提前出发一路人加急前去探路的,这天加起来大几十的人都汇到了一起。盐州并不好过,本来盐业重地未免贩私盐沿途都有人把守,不管是官道还是小道,最近从西往东走的人里被扣留了不少,难怪消息传不出来,他们并不想打草惊蛇就只能从南边绕远路。
“刀不离身。”裴应阑把佩刀给陆离挂上,他也想北上绕路,那边是裴家沿着边境驻军的地方,走个关系路上会更畅通,虽然更远但一路急行最多两日便可抵达,但是北面被防得更死,还不如从东往西强闯呢,所以只能走南边,从南边往西走一路上一直以来情况都很复杂,有天险有山贼,走得慢还都是小路,能吓退很多人。
这天他们被一辆马车拦住了路。
“吁——”众人收缰绳勒马。
那马车也奇怪,马没了就剩个车轿架子前面的木头斜着挨到地上,两边草丛很深也很乱,都把刀抽了出来。
似乎卧在一旁的人见他们迟迟不动便按捺不住地自己跑出来。
“嚯,这不是那天在茶棚遇到的人吗?居然是锦衣卫。”这伙人的老大就是那天遇到的那群人的领头,虽然此时蒙着面,“早知道当时就把你们杀了!”
见没人回他话,又说:“不过你们才二十人,我们可有三十多个呢。”
陆离啃着嘴上起的干壳,心道:后面还有几十个呢,你们自己要先跳出来的,自求多福早点死吧。
“咻——”一道箭矢冲着骑在马上的陆离射来,正埋头理着马鬃毛的陆离顺势抱住马脖子翻身躲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