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幽幽望了望窗外黑云翻滚的天,一手支撑着桌面,突觉心中堵的慌,胃中似乎有什么在翻腾。忽然一阵酸涩之意上涌,她蓦然疾走两步蹲下身在一边呕吐不止,似乎是要把近日来压抑在胸腹间的不适之感全都一吐而光。
洛紫川察觉到她的异样,走到她身边轻轻扶起她:“你怎么了?”
紫荆瞬间感到一阵晕眩,借力倒在了他的怀里。他将她扶到桌边坐下,言辞间流露出关切之意:“既然身子不适,还出门作甚?”紫荆只是垂着头,没有说话。
“把手给我。”洛紫川淡淡道。紫荆沉默了片刻,还是缓缓伸出了手,苦笑:“原来你也懂医术,我竟都不知。”
洛紫川一边替她诊脉,一边道:“我这些年云游四方,看了不少,也学了不少。虽然算不上精通,不过看一些常见的症状并无妨。”他突然神色微变,放下了她的手,侧过脸不再看她。
“怎么了?”紫荆缓缓抚过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你有身孕了。”洛紫川仍是淡淡地道,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说罢突然站起身,背对着她,似下了逐客令:“你该回去了,王妃娘娘。天色已晚,你不该在外耽搁太久。”
“我……”紫荆怔怔地看向他,唇角含笑,她伸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身体里竟起了一种奇妙的变化,原来是因为他。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腹部,轻轻道:“我原先就想过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令我毫无准备。”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过他的手也按在自己的腹上,道:“哥,你要当舅父了。”
洛紫川不耐烦地看着她:“既然怀孕了就给我乖乖地呆在王府,这孩子毕竟是洛家的血脉,我只盼他能平安。”又叹了口气:“回去吧。”说罢一口气将这些天来欠下的酒钱一并了结,带着她一同离去。
洛紫川轻轻揽过她的肩与她并肩穿过一条条小巷,倒是引得不少过往行人侧目。
紫荆微微笑着,不置一词,默默地紧跟着他的脚步。
二人刚行至襄王府门外,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至。
语鸢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凌枫负手而立,目光一直注视着门外。
洛紫川揽着紫荆刚一进门,语鸢见到她便一下蹿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妹妹你到底去哪了嘛,可把人家给急坏了!”
然凌枫倒是一脸淡然,并未看紫荆,而是向洛紫川道:“这么多天了,你终于还是出现了。”
洛紫川淡淡一笑:“久别再见,有劳殿下记挂。”
凌枫冷哼:“这倒未必。你无故失踪月余,害她为你担心挂念,吃不下睡不好,你也能心安?”
洛紫川不想和他争,他放开紫荆,淡淡说:“我有要事。她是你的人,你会照顾她,不是吗?”
“是。”凌枫冷笑:“这一点,倒是不劳阁下费心。”他径自走到紫荆身边,蓦地一下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托住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轻嗅着她颈边的气息,扬眉笑道:“今日还是多谢阁下送紫荆回府,不过紫荆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照顾好她。阁下还是请回吧。”遂缓缓转身,背对着他,似是下了逐客令。
紫荆仰躺在凌枫怀里,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洛紫川,目中充满了幽怨之色,却一时无言以对。只见洛紫川含笑抱拳,向着凌枫的背影行了一礼,道:“既如此,那在下便,告辞!”
“哎!洛大哥。”语鸢忽然叫住了他:“来都来了,不坐坐再走吗?至少也该等雨停了……”不料却被凌枫冷冷打断:“让他走!”
紫荆幽幽地望着洛紫川,她想开口再叫他一声,可怎么都提不起勇气,她知道她不能违抗他,只能远远目送着那一袭黑色身影渐渐淹没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