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报答。”
紫荆缓缓垂下头,默然良久,才道:“我知道,我会好好活着,这样才不辜负三少爷的舍命相救。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唐嘉煜眼睛一亮,道:“那么,你希望我答应你什么?”
紫荆道:“你也要好好活着,不能放弃。我们大家,都要好好活着。”
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能放弃。唯有放弃,才是人生最大的敌人。
失败的人只有一种,就是抵达成功之前放弃的人。
(三)
在这芸芸乱世之中,唯有活着,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唯有坚持下去,才能到达胜利的终点。
唐嘉煜一怔,又再次微笑道:“对,你说的对,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紫荆微张了张嘴,突然呵呵一笑:“笑能给人信念,所以,它应是每个人必备的武器。”
唐嘉煜感到有些震惊,这个女子,为何总是能在最关键时刻突发奇言,总是能让人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她本就不是平凡女子啊!他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弧度:凌枫这小子,还真是有眼光啊。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啊?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拥有如水般清澈淡定的眼神,在关键时刻总是能一语惊人,让人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她的背后,究竟又隐藏着多少秘密?他想知道答案,这也许是外表一向冷漠淡然的唐家三少爷第一次对一个女子真正产生了兴趣并如此好奇,他想要了解她。
紫荆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轻轻摆了摆手,道:“三少爷,您……您不必……”
“哦,我是说……”唐嘉煜忙收起自己的失态,道:“我是说,其实你并不欠我的。上一次在神庙前是我对你不住,害你身陷魔宫差点就出不来了。这些我已经听说了,当日舍命相救,就当是在下欠姑娘的。我们现在,谁也不欠谁的。真的,你不必为此感到内疚。”
紫荆一直静静注视着他,沉默,未语。
“其实我并不怨他,我现在的处境,大约就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自己心爱的女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而这一切的主谋竟是与自己相交多年的兄弟,他的确在那时做出了身为一个男子所能做出的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我没资格怨他。是我不了解你,也不够了解他。但我却总算明白了一件事:他真的很在乎你,在乎得如同自己的手足,自己的生命。”唐嘉煜继续道。
紫荆只是微微一笑,缓缓低下了头。自从大哥离开后,她的生命中失去了最后一抹暖阳,失去了爱的温暖。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是感觉不到,只是被阴暗笼罩了太久,惧于接受罢了。
爱的力量是巨大的,有时甚至会令一个人彻底改变。
可是……可是……她不是不能接受他的爱,也不是不懂如何去爱,只是太害怕背叛,害怕伤害,害怕离别。
“我明白。”紫荆点点头,道。目光却忽然扫到了红岚那阴郁的神色,半晌,方道:“在你注视别人的时候,有一个人,她也在你身后默默注视着你,她也肯为你付出一切甚至生命,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会默默跟在你身后,默默地守护你。如若有这样一个肯为你付出真心的女子,你不要辜负她。”
红岚听得紫荆如此说,且她眼角的余光还在不住地瞟着自己,不由垂下了头。
“哦?是吗?”唐嘉煜似是十分好笑地看着紫荆,又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红了脸垂着头的红岚,微怔了片刻,笑容一时僵在了脸上。
“你!”紫荆气指着他,怒骂道:“唐嘉煜,你也太会破坏气氛了,我是说真的。”
唐嘉煜瞬时收敛了笑意,沉默。顿了会,又突然道:“有些可以生死相随的知己,如此情谊是让人感动,可那不一定是爱。有些人,有些事,终归强求不得。”
坐在角落里的红岚微垂着头,头轻轻靠在膝盖上,斜眼瞥向唐嘉煜,全身一震,嘴角忽然漫上一抹凄凉的笑意:这话,多么像是在说她自己啊!那么此刻,堂主,你是否也在嘲讽我不该奢望本就不该我得到的东西?
呵,她嘲讽地笑道:她的确是在奢望和幻想着这一切,虽然明知这些梦于她而言遥不可及,可她心中却还是存了那一丝丝的念想,比如,对他的爱。
想着想着,她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与他初见之时,天真的她脸上带着懵懂和娇羞。他是她除了父王和叔叔外见到的第一个男子,外表倜傥不羁,却冷如冰山。
他长得那么好看,可为什么却如此冷漠,他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或许,你所有的问题,都应该去问他。
她是多么想要了解他,解开笼罩在他身上的谜团,她是多么想靠近他,又甚至想着每天都能见到他,做梦也能梦见他,又或者幻想着能和他聊上几个时辰,她有好多话想问他却没来得及问。
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然而,那终归是她的幻想罢了。她及笄那年,父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竟是递到她面前的一纸婚书。那样鲜红的一纸婚书,生生击碎了她的梦。那是父王的命令,要将她许给他人,她要嫁的不是他。她的婚姻,不过是父王为了权力斗争的一枚棋子罢了。她不能不停止对他的任何念想,任由他们将她送上花轿,也将她的幸福永远地埋葬在了这无情的深宫中。
可谁知,就在出嫁的那一天,夫家迎亲的队伍就候在宫门外,可他却突然的闯进了她的寝宫,她怔住了。
他们相对片刻,默然良久,他终于开口道:“你很想离开这里对吧?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去哪儿?”十五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
“离开这里,跟我走,再也不要回来。”他看着她的眼睛,道。
再也不要回来?可她若走了,妹妹还年幼,父皇和母后又该怎么办?她若一走,就永远地背上了不忠不孝的恶名。可是她若走了,就可以永远摆脱这命定的姻缘,摆脱她的宿命,摆脱这无尽的痛苦。到底,她该怎么办?
看着女孩眼里闪过的一丝挣扎和隐忍,他忽地叹了口气:“你在犹豫。”他冷笑:“你的心还不够硬,你心里还有很多未曾放下的东西,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