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不再去问为什么,只是冷静的把一切能忍的都忍了下来。可他却从没想过,他的步步退让,换来的却是他的步步紧逼,那一次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呵,他终是不能再继续忍下去了,是时候了!
柳皇后忽然后退了两步,放开了紧抓着凌枫衣袖的手,嘴里喃喃:“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昱儿怎么可能……可能……”
凌枫也不再看他的母后,一双眸子静若寒潭,忽地冷笑一声:“您终究还是不信我。”
柳皇后不知如何解释,只是焦急地看向凌昱。
凌昱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母后不必再替我解释了,二弟这次没有说错,您不该一次次误会他。”顿了顿,终于迟疑着说出了那句他以为他永不会说出的话:“只因……这件事,错的是我。”
凌枫只是冷哼一声,终于转身,拂袖离去,留下了错愕的群臣面面相觑。
然而就在他刚要踏出门槛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凌翊此刻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三)
凌枫倏然顿住了脚步。
凌翊缓缓走到他身侧,一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道:“呵呵,劝降十万大军,此次你的确是立了一大功。父皇没有看错你。”
凌枫怔住,看着他的父皇,道:“什么?父皇,这么说您是信我的?”
凌翊不禁咳咳笑道:“瞧你,说什么话,做父亲的若是不能和自己的孩子做到坦诚相待,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信任,那朕这父皇未免就白当了。”
“是么?”凌枫嘴角牵扯出一笑,又道:“那大哥呢?您信任他吗?”
却见凌翊神色一变,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可眉间流露出的那一抹痛苦之色,却是怎么也无法隐去。顿了好半晌,才道:“你别再说了。”虽是在极力隐忍,可眉宇心间的那抹痛楚怎么也无法抹去,却不足为外人道。
“呵呵。父皇,我只想知道,若您得知有朝一日大哥并未遵守诺言做到与您坦诚相待,您会怎样?是会大义灭亲按大胤法令制裁他,毫不留情;还是会选择替他隐瞒并对此视而不见?毕竟,您一向最器重他。”
不等凌翊开口,柳皇后一把抢先道:“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做,你别胡说八道。”神色是异常的激动。
“母后。”凌枫看着神色激动地柳皇后,眉峰闪过一抹痛,但还是淡淡道:“是么?我是说如果,母后您激动什么?况且,这可不可能,也不是您说了算。”
“你……”柳皇后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只道:“总之不可能。”
“够了,都别闹了。在朝堂上为这点事争吵,像什么样子。”凌翊突然怒斥道。
柳皇后道:“我……我这也是为了昱儿,你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他绝不会……”却被凌翊打断:“哦?那枫儿呢?他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何却不信他?朕看枫儿说的有理,这事可不可能,也不是由你说了算。还是,让昱儿亲自给朕解释,你总不至于,连他的话也不信了吧?”
“我……”柳皇后一时被问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点头。
“皇上。”这一次开口的竟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曹太师:“微臣斗胆说一句,太子的战书,皇上要谨慎判断。二殿下是无辜的,陛下,您好自为之。”句句皆是颇有深意。
凌翊蹙眉沉默了一阵,这个曹太师,语意深藏,只怕还另有隐情。
凌枫道:“太师,您一路追随我南征北战,说实话,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您呢。这一次的北征,我自问行事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三军将士,对得起朝廷。我从来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太师,您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我根本不需要解释。”又斜眼睨了一眼凌昱,冷笑:“我看,该解释的,是大哥吧。”
话音刚落,凌翊深沉的目光霍然盯向凌昱,似在等他的解释。
凌昱此刻赫然面色苍白,紧咬嘴唇,望向面色冰寒的凌枫。呵,到底,他还是失策了。
呵,他蓦地苦笑,千算万算,他竟还是算漏了这一点。这场游戏,始终是他在明,对方在暗。那么说他是早就到了京城的吧,却故意不现身,隐藏的的确是够好。那么,他应该也是早就算准了这次的群臣朝会,利用此次契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致命一击,呵呵,这场游戏,说到底,他还是输了。
凌枫突地冷笑:“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表现的最是积极勇敢么,现在却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凌昱突然哼了一声,道:“你不是都已经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十万大军,呵呵。”凌枫冷哼一声,道:“既然这样,我也不绕弯子了。十万大军,我方歼敌人数加上劝降的十万之众总共才十五万,而整个王城的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十万。难不成大哥真有通天的本事,能让这十万大军凭空从地里冒出来?还是,这份战报,根本就是子虚乌
有?”
“是啊,就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众臣也纷纷窃窃私语。
凌翊面色也极为难看,沉声道:“昱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父皇,儿臣,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儿臣,确已无话可说。”凌昱垂头对凌翊道。
凌翊忽然沉沉叹了口气,望着凌昱,又望望凌枫,最后却是对着凌昱道:“昱儿,父皇平日里如何待你,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此次你竟……唉,你太让我失望了。”顿了会,又道:“父皇一直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实力来向父皇证明,父皇当年没有看错人。而你,而你却……目无军纪,因为求功心切而虚报战况,还是你因为一己之私将枫儿劝降的那十万大军收归到你麾下了?你怎么这么糊涂,竟……这样欺骗父皇?”
凌昱突然惶恐的跪在凌翊脚边,颤抖着道:“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一时糊涂,请父皇治罪。不管父皇怎样处置儿臣,儿臣绝无怨言。”
众臣也是纷纷议论着,这太子殿下这次胆子也太大了,竟连自己的父皇都敢欺骗。这皇上这次还指不定怎么治他的罪呢,这让那群太子一党不禁暗暗为自己的前程担忧,倘若如今的太子殿下东宫之主的位置不保,那岂不是也要连累他们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