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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挑挑眉,竟还认真回答起她的调笑:“约莫算不得太瘦,记不清了,印象里只记得个子很小,拿桌上的点心还要踮脚去够。”
菀繄默默地想,是个可爱的小少爷无疑了。
“那后来呢?先生自小这般努力,为何后来到了东溪村教书呢?”
他叹:“人心不古,奸臣当道。”
“我遭蔡京陷害,父亲将我赶出去,后来兜兜转转幸遇晁天王,这才逢了机会留在东溪村,做了教书先生。”
菀繄摇头:“我不明白。”
她异常不解:“先生这么好,这么优秀,而且这可是养了二十年的亲生骨肉啊,您父亲他……怎么能忍心呢?”又委屈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莫不是吴家不缺儿子,多一个少一个也不在乎么……”
吴用垂眸,柔情满溢,手指点着菀繄的眉心处缓缓向下划过,直到鼻尖方才停下,无心插柳似的回答:“无碍。我不在乎。”
先生说他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菀繄看着吴用,认真道:“我虽不知为人父母的滋味,不过疼爱向来无差。先生放心,过去的日子已然过去,从今往后,菀繄疼爱先生!比这世上所有人都疼。”
说罢,小姑娘摸摸他的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吴用一时怔住,看着眼前的人似万般红尘过,又有风沙进了眼睛,许久,才伸出指尖朝她额头轻轻一点,笑她:“痴人。”
她却道:“那菀繄便做痴人。”
吴用盯着她耳垂一团小小的嫩肉,那样光滑的诱人,耐不住一口咬入嘴中,吮吸着想要吃个尽兴。她痒的厉害,一边笑一边推他,待逃离狼口,那可爱的小耳垂便从白皙变为绯红,更加诱人。
瞧着她这反应,不由失笑,一把将她整个拥入怀中,软绵绵的身子,带着淡淡的清香,那便是他此时此刻全部的世界。
他不再逗她,只是将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细细回忆着,“说到过往,我确有两个哥哥,大哥年长我十八岁,我幼年时他便已娶妻生子。长兄如父,说起来,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我都是从大哥那里习得的。”
菀繄问:“那大哥之于先生,岂不是如先生之于菀繄一样?”
吴用浅笑:“是如此。”
菀繄又问:“那大哥待先生好吗?”
吴用点点头:“很好。”说罢,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渐渐浮起笑意:“说起大哥,尤记得大哥娶妻时,倒闹了个笑话。”
她顿时来了兴趣:“菀繄要听!”
吴用缓缓道来:“迎亲那日下着小雨,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也算得上铺了十里红妆……”
……
回忆至此,菀繄心里那阵暖意久久不能散去。
她偏过头,对上来人的目光,微微一笑:“我也终于见到你了,吴恒。”
“你认得我?”那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
看他这反应,菀繄心想,赌对了。
于是就在前不久才心生出的愧疚突然不见,甚至转变成了一丝骄傲。别的事不说,但这老吴家上上下下的事嘛,她也还算胸有成竹。
“自然。”她语气中带了些许自信,“做这一行的,总该有点真本事。”
未等吴恒说什么,一旁的贴身小厮倒先嘲笑起来:“我家少爷德行兼备,文采出众,整个县城谁人不知啊?这若叫算命,那我明日也可以摆摊去了。”
菀繄并没有生气,只是笑道:“早就听闻大少爷待人温和,心地善良。可这百闻不如一见,想必是大少爷平日里过于宽厚,如今连随从都敢抢在主子前头说话了。”
被这么一说,那小厮红了脸,便不再言语。
吴恒微微一愣,只觉得面前这姑娘伶牙俐齿,虽看着面善,嘴上却半点不饶人,便立刻作揖行礼:“姑娘莫怪,他自小就跟在我身边,鲁莽惯了,还望姑娘见谅。”
宋菀繄拂袖一笑,并不在意:“吴公子,坐。”
“要算什么?”
吴恒缓缓坐下,低头略微一阵沉吟,答道:“姻缘。”
“姻缘?”宋菀繄挑挑眉,“吴家盛名,公子与林家小姐两情相悦的事情谁人不知?还算什么,怎么,难不成吴公子心中另有他人?”
“哦,姑娘误会了。我对月杳的情谊苍天可鉴,此生再也不会心悦他人。只是……林老爷向来不喜我,我曾多次提亲被拒绝,无奈之下,月杳要求与我私奔,可此等怎是小事?我又怎能叫她背负骂名?因此万分惆怅。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近来听闻城东有位厉害的算命师,于是循声而来,还望姑娘指点一条明路。”
宋菀繄听后噗嗤一笑:“我又不是谋士,哪里会出谋划策。左右不过是个算命的,你且伸手让我瞧瞧,若是命里注定的缘分,是逃也逃不掉的,若是无缘,也强求不来。”
吴恒听了,便伸手给她看。
宋菀繄盯着他的手掌纹路认真分析(胡乱讲了一通)后,见吴恒一脸疑狐,怕他不信,立刻补充道:“当然了,只看你一个人也有片面。不如把你与林小姐的生辰八字写下来予我。”
吴恒低头沾了墨,将两人生辰八字写在纸上,又递给她。
宋菀繄看后,立刻叫道:“恭喜公子!你与林小姐是命里注定的缘分,定会美满幸福,白头偕老。”
吴恒听后大喜:“此话当真?”
宋菀繄自然要摆出大神的高傲架子,冷冷道:“你若不信,何故来问我?”
吴恒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菀繄看着他,问道:“今天是多少日?我一个人过得久了,有些记不清了。”
吴恒也是没料到她这样问,反应了一下才回答:“哦,昨日才过了春分,今日十九了。”
“十九,三月十九。”宋菀繄掐指一算,可不就是这两天。
她道:“这样吧。你三日后再去一趟林家求亲,若是林老爷仍不见你,你便在外面等着,等多久也要等。便是天上下雨,下刀子了,也要等着。”
吴恒听后,脸色僵了僵:“虽然……可男儿也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