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苏没回答,目不斜视地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窗外。
细雨打在车窗上,也许是车内的暖气开的有点热,红晕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姜年苏的耳根。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谢家老宅门口。
姜年苏下车时,谢京灼已经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门口等她。
“谢谢。”姜年苏道谢。
谢京灼拿着伞,立在那,慵懒散漫,黑眸因为姜年苏的道谢轻眯了下:“年年,夫妻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在嫁给谢京灼之前,姜年苏听过谢京灼的一些事,比如说他纨绔风流,比如说他脾气差不好相处。
前者,她经常在新闻里有看见过,后者,她倒是没见过。
至少她跟谢京灼相处以来从未见过他发脾气,甚至姜年苏有一种谢京灼很好相处的错觉。
两人并肩往里走去,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
一进屋,就见谢京灼的奶奶隋金琼,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
隋金琼的贴身保姆红姨朝两人使了使眼色,随即笑道:“老太太,您看小少爷和少奶奶这不是一起来了,新婚夫妻,感情哪有不好的道理,小少爷在外面那些绯闻都是媒体瞎报道的,您可别被有心人给骗了去。”
红姨话里话外都是提醒谢京灼和姜年苏,现在老太太因为谢京灼的绯闻生气,老太太这一不出门二不看八卦,是有“有心人”故意在老太太面前嘴碎,才让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
“红姨,可以开饭了。”谢京灼提了一句。
“好嘞,饭菜早就准备好了,我这就去给端上来。”
红姨说着就往厨房那走,姜年苏跟了上去:“我帮您。”
饭厅里只剩下谢京灼和隋金琼。
谢京灼走过去,在隋金琼身边坐下,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个盒子,打开摆在桌子上,里面是一个非常好看的阳绿翡翠手镯。
镯身通体为绿,颜色非常纯净均匀,质地温润细腻,形状圆润饱满。
谢京灼将镯子取出来,展开在手掌心,一脸笑意地对隋金琼道:“奶奶,上周拍卖会上,我一眼就看中这个手镯,觉得它就应该属于奶奶的。据说这手镯百年一遇,可遇不可求,有吉祥如意,幸福安康之意,希望奶奶戴上之后每天平安健康。”
谢京灼向来懂得如何哄人,男女老少只要他肯花心思,就没有哄不好的。
果然,隋金琼脸色有所缓和,谢京灼勾起一枚更深地笑:“奶奶,我给您戴上。”
说着仔细地拿着那手镯,给隋金琼戴上,一边戴一边说:“我奶奶戴什么都贵气,这一戴出去,您的那些闺蜜们还不得羡慕死了,您再说一句,这是我孙子送的,她们不得又嫉妒又无可奈何。”
隋金琼终于被谢京灼给逗笑了,但她又觉得不能这样轻易放过谢京灼,又板起一张脸:“噢,就我有孙子,人家就没孙子。”
谢京灼说:“那怎么一样。他们的孙子能有您孙子我这么优秀吗?”
“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隋金琼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厨房,才道:“年年懂事,知道先把空间留给我们说话,但是你也不能欺负年年脾气好。你说说,你整天在外面跟这个那个女的……是怎么一回事?没跟年年结婚之前你也不这样啊?当初你确实跟年年是有婚约的,但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也是说可以取消的,但明明是你坚持要结婚的,现在……”
面对老太太的疑惑,谢京灼拿起桌子上的一颗橙子,不紧不慢地剥了起来:“奶奶,我记得小时候,您有一次带我出去看戏,我走丢了。您站在戏台子上喊我的名字,我才看到了您。”
老太太的疑惑更重了:“这事我记得,当时奶奶看戏入迷没注意到你跑丢了,是奶奶的错,但是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忽然之间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年年……”
谢京灼剥好了一个橙子,圆润饱满,比用刀削得还要整齐。
他将橙子一片一片摆在盘子里,才对老太太说:“奶奶,和站在戏台子上找我一样,显眼的人和事才能引起别人的关注。连您都能每天从绯闻关注到我,我想,年年也不例外。”
尽管这样获得关注的方式很愚蠢。
老太太迟疑片刻,才试探问:“所以你是喜欢年年的,而不是因为他们家的‘凤凰于飞’……”
谢京灼手一顿,拿过一旁的纸巾擦干净了手,才对老太太回:“奶奶,我对她的感情,从来不掺杂任何目的。”
从未见过自己的孙子这么认真的模样,老太太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好,我知道了,不过既然是逢场作戏也得注意分寸,别到时候收不了场。”
话说完,老太太眼睛一眯,饱含笑意道:“既然是喜欢的话,就赶紧给奶奶生个重孙。人家李奶奶重孙都上小学了……”
“好啊。”谢京灼脸皮也是厚,顺着老太太的话问:“奶奶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当姜年苏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讨论孩子的话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能转移到这方面,但显然老太太已经被谢京灼逗得开怀大笑了。
姜年苏对传闻的谢京灼“脾气差,不好相处”,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姜年苏将手里的盛着清炒茼蒿的盘子放在桌上。
谢京灼散漫不羁的声音传来:“年年去了一趟厨房,耳朵怎么红了?”
姜年苏:“……”
将菜都上完后,谢父谢廉等人才姗姗来迟。
谢廉有三个儿女,大女儿谢耀彤,谢耀森,和谢京灼。
谢耀彤和谢耀森是谢廉现任太太林美琪生的龙凤胎,谢京灼是谢廉跟初恋女友白慕生的。
谢廉跟初恋女友白慕在一起时,林美琪插足两人之间的感情,谢廉更是瞒着白慕跟林美琪交往。
竟让林美琪和白慕同时怀孕,白慕一气之下退婚离开,独自生下了谢京灼。
虽然林美琪是第三者插足,但因为白慕当初没有名分,所以谢京灼在五岁被带回谢家的时候,被定义为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