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绿川光会有这张照片。
他蹲下身,翻着绿川光的尸体,在对方口袋里又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是穿着围裙背对着拍照的人做饭的绿川光,照片的边角是一多正在舒展的花。
琴酒把照片撕碎,扔下高高的楼,转身离开。
雾野萘礼被关在了审讯室。
一个月后,琴酒走了进来,掩在银发下的表情看不真切。
雾野萘礼像只死狗一样靠在墙上,手上带着镣铐,脚踝上拴着铁链——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现在多么狼狈——那些伤痕,无论是已经结痂的、还是正在流血的都泛着疼痛——更别提胳膊上那些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的针孔——痛感加强剂、吐真剂、催眠剂…还有各种能带来痛苦的药剂。
“怎么?”声音嘶哑得不像话,雾野萘礼仿佛又想起被掐着脖颈怼在水里、墙上时的窒息感,她下意识干呕几下。
琴酒只是站在那里,雾野萘礼却能感受到他扫视着她的、炽热的视线。
“我现在…咳咳…已经到了你认不出来的…地步吗?”雾野萘礼咳出一口血,嗓子火辣辣的疼。
他走了过来,踩着地上干涸的血液,然后蹲在雾野萘礼面前,感慨似地说道,
“真不像样,Liqueur。”
雾野萘礼忍着快要涌上眼睛的酸涩,感觉自己仿佛闻到了血腥味,很奇怪,脸上的伤口应该已经结痂了才对,但是这不是重点。
被背叛的愤怒、绿川光的眼神、那短暂的可以称得上温馨的和对方相处的非日常、一个月接连不断的高压审讯与琴酒冷淡的评语让雾野萘礼心中翻涌着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这些情绪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她表面的冷静自嘲。
“做吧。”雾野萘礼说道。
“现在?”
“现在。”
“在这?”
“在这。”
“这样?”
“这样。”
琴酒让门口的人撤走,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外套,雾野萘礼强撑着爬了上去,双手上的镣铐、脚踝处拖着的锁链声哗哗啦啦地响起。
琴酒摘下自己的帽子,捋了捋自己过长的头发,俯身靠近雾野萘礼。
……
她感受到了琴酒嘴里的血腥味。
……
雾野萘礼握住了他的手,感受到了他手心里的黏腻,疑惑地半眯着眼,把他的手拿到面前——她看到了指甲留下的痕迹和仍在流淌着的血液。
看看他看过来的眼神,雾野萘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阿阵…我很开心。”雾野萘礼勾着他的脖颈,笑出了声。
他沉默地用手指轻轻摩擦着脖颈上的痕迹,把雾野萘礼抱在怀里,威胁般地在雾野萘礼耳边说道,“以后我不想在这里看见除了我名字和刻着我名字的choker之外的任何东西。”
她笑着点点头。
……
动作间,雾野萘礼看到了他侧颈处的纹身。
疑惑地拨开那边黏腻的银发,她看见了一串英文字母——Liqueur。
“自己纹的。”感受到雾野萘礼的注意力转移,他不满地咬了咬她的耳垂,说道。
“知道。”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或者说谁敢让他露出脖颈然后在上面用锐器留下痕迹?
可能是疼痛和欢愉同时交织让雾野萘礼痛苦不堪,她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疼么?”
“……”他沉默了。
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得到答案的雾野萘礼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一切。
结束后,她半睡半醒间被他解开镣铐和铁链,接着,用不知道谁送过来,雾野萘礼猜是伏特加,新的黑色大衣包着带出审讯间。
就在雾野萘礼要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她听见了琴酒在雾野萘礼耳边的含糊不清的低语,“你已经出不去了,雾野萘礼。”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究竟是悲哀还是自嘲,想笑还是哭,幸好她真的很累,雾野萘礼想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点,琴酒。
可是她真的太累了,所以这话被她吞咽进睡意,她放任自己跌入浓稠的黑色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