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正在想着怎么拒绝平德帝向他身边塞人,耳边就听得一声内侍的高呼。 “太后娘娘驾到!” 就看见御林军向两面闪开,一对队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簇拥着一辆凤撵来到近前。 “我可怜的孙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祖母了!” 凤撵还未停下,钱太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揭开帘子看向萧寒,憔悴的脸上满是关心,然后急促的吩咐内侍落撵。 不等宫女上前搀扶,自己下了凤撵,一阵风似的跑到萧寒跟前,将他拉进怀里,痛哭不止。 “皇祖母,孙儿回来了,没有事,您不要如此悲伤,会伤身的。” 被钱太后抱住,萧寒身体一僵,他三岁离开京城,最想念的,就是这个祖母。 现在见祖母如此,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不禁心头一暖,轻声安慰。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千岁!” 文武百官,看热闹的百姓跪了一地,三万逍遥军也向太后请安。 “都起来吧!” 太后刚才只是见到日思夜想的孙子,一时激动,有些不管不顾。 听见请安声,顾虑自己的身份,立即收住眼泪,恢复端庄的形象,威严的让大家起身。 “见过母后!母后,您怎么出宫了?” 平德帝也起身走出长亭,弯腰给太后请安,不过眼角眉梢带着不悦。 宫规森严,就算是太后,无端也不可轻易出宫,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追究此事,自己必定会被人认为不孝,毕竟太后是他母亲。 “怎么出宫?寒儿回京,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哀家?” 钱太后拉着萧寒的手不放,冷着脸看向儿子心中不满,要不是她在宫中还有些眼线,自己孙子回京她都不知道。 “母后莫怪,儿子知道您担心寒儿,怕大喜之下,母后的身子受不住,才会将寒儿的消息瞒住,打算等以后徐徐告知。” 在满朝文武和百姓面前,平德帝表现出一副孝子模样,满脸堆笑地解释,说明一切都是为了太后的身体着想,钱太后一时无言反驳。 “好孝顺的皇帝!那既然接了寒儿,为何还不进京?弄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干什么?” 太后看见对面黑压压看不见尽头的骑兵,一脸警戒,她常年在深宫,也不认得逍遥军的旗号,心里以为是平德帝动用了军队,要对孙儿不利。 一把将萧寒护在身后,满脸怒意的说道,小儿子已经死了,今天有她在,无论如何也要护孙子周全。 “母后误会了,那三万逍遥军是护送寒儿回京的,可不是儿子安排的。 母后是以为,儿子会对寒儿不利吗?在母后的心中,儿子是什么人? 他是我嫡亲的侄子,如同亲子一般,刚才儿子还想着将身边的魏公公赐给寒儿,去逍遥王府帮他打理王府!” 看着自己的母后,对他一脸防备,平德帝一脸苦笑,眼底带着伤心和不甘。 “原来如此,是哀家误会皇帝了,但魏公公是从小服侍你的,你用惯了,又是太监总管,给寒儿于理不合,就留着侍候你吧。” 太后知道了对面的三万大军是逍遥军,心中稍安,脸色平静下来,但知道了魏公公要去逍遥王府,立即皱起了眉头。 她在后宫浸染了四十年,就算心性平和,从未想过害人,但耳濡目染,也见识过许多脏污的手段,立即觉得不妥,直接替萧寒拒绝。 “儿子听母后的,是儿子想得不周全,那就把魏公公留下,等回宫后,在另外安排合适的人手,送去逍遥王府照顾寒儿。” 这么多人看着,平德帝不想落下一个忤逆生母的名声,顺着太后说道,不过并未放弃往逍遥王府塞人这件事。 “不用了,王府就寒儿一个主子,先前的老人儿也够用,服侍的过来,不过寒儿年纪小,确实需要至亲之人在身边看顾。 哀家在宫里也无事,从今天起,就出宫搬去王府,有哀家在,皇帝就不用费心了,专心朝廷之事就行了,不要浪费心思在寒儿身上。 寒儿,跟皇祖母回家,有皇祖母在,那些魑魅魍魉害不了你!” 钱太后留下一番话,拉着孙子就上了凤辇,扬长而去,回逍遥王府了。 萧寒一脸懵,在他不多的印象中,皇祖母一直都是一个温和不争的人,没想到时隔四年,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如此强势。 不过想想这样也好,省得他绞尽脑汁地想借口拒绝了,有家长护着的感觉真好,萧寒一手抓紧了祖母,另一只手对三杰和吴来打了一个手势。 “恭送太后娘娘,恭送逍遥王! 逍遥军拜别陛下!” 三万铁骑跪地高呼,然后翻身上马,片刻间离去,消失在远方,只留下漫天烟尘。 吴来也将易老扶上马车,追着太后的鸾驾而去,赶往逍遥王府,只剩下平德帝和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起驾回宫!” 平德帝怒气冲冲地给魏公公一个眼神,上了龙辇,魏公公了然,伸着脖子喊道。 “咱们也走吧!去逍遥王府,看看咱们的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好侄子!以后这京城,有热闹看了!” 看见皇帝的仪仗离开,康王的眼睛里带着精光,对寿王说了一句,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一时间文官上轿,武将上马,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看热闹的百姓也作鸟兽散,十里长亭恢复平静。 清丘县,李家村。 已经是四更天了,赵氏还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 自从知道了九宝家那么有钱,她灰溜溜地回家后,就开始后悔,饭都吃不下了。 她后悔啊!要是知道李家家底如此丰厚,几百两银子,眉头皱都不皱的就拿出去,她当初一定把人留在家里,绝不会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