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挺好的，我想提拔你。最关键的是，他竟然微不可查地扬起了嘴角，挤出了一个硬邦邦的微笑，他说：“接下来，我们上课。”
陆檀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震惊之余静下心来考虑这件事，陆檀的心里却觉得有点温暖，不被放弃的感觉真好，她竟然莫名地感动。董仕的举动改变不了她高二从文的决定，但她也愿意多给自己和物理一点时间，尽可能和平相处。
陆檀看着吴恙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一脸淡漠地问道：“你有意见么？”
“没有没有，”吴恙竖起大拇指，“董老师有眼光，大家都是董老师的课代表，今后请多多关照。对了——”吴恙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刚说想让你帮个忙，这个……”
“吴恙。”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嗓音传来。
“这儿呢，谁叫我？”
“黄…黄主任…好。”杨樹绷着笑拍了拍吴恙。
吴恙后背一僵，转身看着黄主任，桃花眼都笑成了一条缝。
“黄主任，您值晚自习啊，连着两天晚自习，您辛苦了黄主任，辛苦了啊，我来送个东西。”说着，他将本来要给陆檀的信封放在了沈爱的书桌上。“这就走，黄主任再见，黄主任晚安。”
吴恙一边说，一边从一班前门退了出去。
黄主任走到沈爱旁边，眼神在陆檀、沈爱和信封间游走了一遍，对沈爱说：“打开看看。”
沈爱其实已经从开口处往里探了一眼，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也正因为知道里面是什么，就更加不愿意给别人看。
“主任，不好看。”沈爱苦涩地笑了笑。
“没事，不怕。”黄主任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爱喘了一口长长的气，从信封里抽出了一打照片递给老黄。最上面那一张主人公就是沈爱。照片里她笑得非常灿烂，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以及门牙上的一片翠绿翠绿的菜叶子。
黄主任没接，只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什么也没说，背着手从一班的前门飘出，进了二班。
在老黄转身那一刻，陆檀注意到他的嘴角十分克制地上扬了一下，和平时那种，我看你还往哪里跑的笑不太一样，是一个想笑，但是忍住了的表情。
“照片，谁的？”杨树探过头来，“给我也看看。我这个人接受丑照的能力特别强。”
沈爱：“滚……”
军训期间，吴恙代班做摄影师那两天拍了很多照片，除了学校需要的风格，还有一些大家私底下打闹的照片。整个年级六个班，他只把一班和二班的照片洗了出来。本班的给大家分了，一班的都在那个信封里，沈爱出丑的照片放在第一张自然也不是什么凑巧而已。
白天陆檀还在想，要是宣传栏里那张照片能给她就好了，晚上她就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照片，还有一张和宣传栏里的角度一样，只是她的脸上带着自己都不曾记得的一个微笑，就这样被吴恙的镜头记录了下来。
不仅如此，里面还有几张那只三花猫的照片，想来是她离开之后，吴恙给拍的。
和三花分别后，陆檀一直有一个担忧，她怕自己有一天会不记得小三花的样子，她试着画下来，但总觉得和记忆中的样子有点差别。看着这几张照片，她才想明白差别在哪里，是脸上的色块排布出了点差池。这照片也算是弥补了她的遗憾。
杨树看着自己露着大白牙的照片，撇了撇嘴：“我恙哥偏心偏得太明显了，给我拍得平平无奇，眯着眼睛，周着眉头，抬头纹都好几条，像个糟老头子。给陆檀拍得最好看，但是要说用心，还得是给他表姐拍的最用心。”
这时，二班突然传来了尖叫声和哄笑声。沈爱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报应真快。”
杨树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恙八成又被老黄拧耳朵了，这才开学第一天呐，等这个学期结束，他还能有耳朵嘛，干脆割掉算了，省得老黄费劲拧。”
沈爱说：“那我管不着。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天涯海角我也得给他还回去。”
新一周的周一，吴恙同学的一张穿裙子的儿时照片在高一年级迅速流传开来，就连办公室的老师们也一睹了吴恙的“少女风采”。
而已经没了少女风采的吴恙，不惧失去耳朵的风险，一如既往地在某个课间出现在了一班。
“新一周第一串啊，恙哥。”杨树调侃道。
吴恙看了眼空荡荡的前排，说：“我们班第一轮对高二，你们呢？”
“高三六班。”
“文科班？”
“可不，他们班男生刚好组个球队，连替补都没有。”
“别轻敌，万一人家刚好很厉害呢。”吴恙清了清嗓子，“你前桌人呢？”
“啧，醉翁之意不在酒。”杨树白了吴恙一眼，“我前桌有俩人，这会儿都不在，你问哪个？”
“我找沈爱。”吴恙说，“我开始怎么没发现你有爱翻白眼这个毛病，跟沈爱学的吧？你怎么不学点别的，学会了这个。”
“那该学会什么？杨树突然转换了语调，夹着声音说，“哦，宣传你的美照。”
“你们班也都看到了？”
“那必须的，你姐来了就先给我和陆檀看了。挺漂亮的。”
“滚。”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陆檀说的。”
“哦？她还说什么了？”
“没了，我们班陆檀向来惜字如金，送你四个字就不错了。”杨树朝着吴恙身后扬了扬头，“人回来了。”
陆檀看了吴恙一眼，两人一瞬间的对视，吴恙觉得陆檀一定是想起了那张照片。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很正常的现象。倒是沈爱，平时见了他不瞪上一眼就不舒坦，竟然理都没理他，回到座位就开始收拾东西。杨树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和吴恙对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问陆檀：“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嘛，这是路上见鬼了？”
沈爱没好气地说：“什么也别问，不想说。我去请假，下节课不上了。”说完，背着书包就走了。
“我跟你一起吧。”陆檀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