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两个班一起聚餐呗。不能不同意啊，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陈月白朝教室里看了看，对程悦说：“你的任务已经有人替你完成了。”
程悦跟着陈月白的视线往一班瞧一瞧，吴恙正跟杨树一起指着沈爱哈哈大笑。杨树看见程悦后，推了推吴恙，吴恙见了程悦随口就是一句：“班长好，班长我这就回班。”话说得倒是顺溜，人却没动弹。
此时的程悦很是想不通，吴恙怎们能和杨树好成这样，一天不串班都难受。
“今天班主任的晚自习，他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干脆把你们班杨树过继给我们班，跟着我们姓二吧，这样吴恙就不用天天来串班了。”
陈月白了然地叹口气，说“也不是不行，等明天打完比赛让孩子自己选吧。”
程悦一听，班级责任感立刻发作：“就算你们班有杨树，我们班也照样赢，我们班体委高齐老厉害了，还有我们班替补体委——”程悦指了指吴恙，“也不差，走着瞧，打哭你们。”
篮球赛的决赛在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如期举行，比赛一开场，一班就占了上风，杨树连进好几个球。比分逐渐拉开差距，二班不得不改变战术，一班的进球主力杨树被高齐和吴恙紧紧盯住，得分速度慢了下来，二班的战术已见奏效，分数逐渐追平，二班同学的欢呼声响破了天际。上半场一班只以6分的优势暂时领先。
下半场，一班也改变了策略，杨树尽可能地发挥了身高优势，与队友打配合，但是二班的发挥有点出乎杨树的意料，两边的比分仍然紧追不舍。比赛即将结束时，一班只领先二班一分，杨树想，只要守住篮网就好了，一班转攻为守，眼看比赛马上就要结束，二班胜利的最后希望在吴恙手里，他站在三分线外，纵身一跃，球被高高抛起，飞到最高点后开始下落，在即将接触到篮筐时，被一只手狠狠地拍开，球的落点在吴恙面前，再次弹起来时被吴恙接住。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一班赢了这场比赛。欢呼声排山倒海而来。
吴恙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球。高齐拍了拍吴恙的肩膀，有些失落地说：“没事，失败是成功他妈妈，咱们高二赢回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也没关系，但吴恙总觉得恍惚，刚才那一球他真的投了吗？是的，他投了，但是被陈月白拍了回来，偏偏是被陈月白拍了回来。
陈月白从欢呼的人群中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他为了挡住吴恙那一球，跳得有点猛，落地时没站稳，崴了脚。大家都关心地问他怎么样，在那群人中，吴恙也看到了陆檀和沈爱的身影。
——
放学后的聚餐按原计划进行。
没有老师在场，大家都比平时放得开。输掉比赛的二班短暂地失落后，在聚餐中恢复了士气，高齐向一班下了友谊赛的战书，他们约定回头要再战一场。
饭桌上大家调侃老师，聊八卦，互相问问小长假怎么过，几十号人吃吃喝喝不亦乐乎。聊了其他人，也没放过自己人。
有人又提起了吴恙女装的照片，问他是不是小时候被当女儿养。吴恙不胜酒力，一瓶啤酒下肚已经基本丧失行为能力，他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慢慢悠悠地解释道：“小时候……爱生病，有人跟我妈说这样好养活……就穿了几天，可还是生病了，就……不穿了。”
程悦问：“吴恙没事吧？这是喝多了？他没喝多少吧？输了比赛太伤心了吗？怎么丢了魂似的？”
杨树仔细看了看吴恙，说：“还真不知道啥情况，认识两个月，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喝酒。沈爱，他没事吧？是不是要放国庆假，过于激动了？”
沈爱刚看完了一本悲剧小说，心情不太美丽，喝了不少，她耸耸肩说：“按照流程，他现在已经喝不动了，过会儿估计会吐，你们盯着点他，等吐完回来，估计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到时候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们整他一下，让我开心开心。不是有录影机嘛？想问啥随便问，全都给他录下来。我头晕，想睡会儿，今天我和贱人都去我奶奶家，离这儿不远，陆檀知道，后面交给她了。”说完，沈爱趴桌上睡了。
沈爱的话，杨树听得认真，眼珠一转，对正在给沈爱盖外套的陆檀说：“陆檀，报仇的机会来了。”
别的同学也跟着起哄，有的说：“同款饮料还有剩，陆檀泼回去吧，底下果肉多。”
有的说：“我有支笔，画皮肤上特别不好洗，给他脸上画王八。”
还有的说：“我记得沈爱说过，吴恙剪过他头发，咱们替沈爱剪回去不过分吧。”
大家提的整人方法五花八门。
灵魂不太在线的吴恙，突然抬起头，对这些人说：“我……听见了。”
大家选择无视他。
杨树朝众人翻了个白眼，说：“你们这些人，都喝多了吧。提出来的点子，要么没远见，要么太过分。要我说，咱们录影机在手，当然还是问问题最好了，能留一辈子。不然咱们要录影机干嘛用，拍下咱们整他的证据吗？”
大家纷纷附和，觉得杨树说得很对。
“我来问第一个问题。”杨树说，“吴恙，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儿？”
吴恙直勾勾看着他，双眼迷离，一声不吭。
“啧，咋不说话。”杨树又问了一遍。吴恙还是不吭声。
大家都说，你换个问题试试看。
杨树又问：“吴恙，这屋子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好几个问题问下来，吴恙一直是一个表情，如果不是有呼吸的起伏和眼睛的眨动，大家都以为他是座雕像。
就在大家以为吴恙提前宕机的时候，他又突然来了一句：“杨大个……最坏。”
“吴恙这反应慢半拍啊。”大家哄堂大笑。
“行了行了，问不出来就别问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该回家了。”程悦说。
“没喝多的同学自行结伴回，喝多了的杨树会找信得过的司机陆续送回家。没聊完的话，改天再继续，以后聚餐的机会还有很多。”陈月白说。
程悦点点头，又说：“杨树，小白脚不方便，你跟我去结账。”
“你别说，饭桌上果然更能增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