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呈现一场完美的演出,奈何队友太拉了。
三番五次的出错让吉他手忍不了了,他压住吉他琴弦消音,嗓音直往外冒火:“你他妈会不会打架子鼓?跟我这儿装呢?下去!”
架子鼓的响声不停,辽原根本听不见吉他手说了什么,他重重敲下鼓槌,鼓点密集凌乱,镲片撞击的声音刺耳突兀。
架子鼓本来就是打击乐器,打得好是享受,打得不好是折磨。
一时间,酒吧里的客人全部捂着耳朵看了过来,辽原浑然不觉,漆黑的眼瞳里压着一抹戾气。
长睫覆盖而下,掩住了那抹微不足道的戾气。始终紧抿的唇线微微松动,他抬眼看见好友从门口走进来,隋意刚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场闹剧。
辽原扯了扯唇角,手里的鼓槌一一绕过指缝,最后握紧在掌心,鼓槌隔着人群指向隋意:“隋意,过来一起玩儿!”
电吉他手放下电吉他,他国粹了半天,辽原愣是一个回应都不给,他怒不可遏地冲上去,一把揪住辽原的衣领:“你小子故意找揍是吧?”
辽原还是没给他一个眼神,嗓音肆纵:“这玩意儿太!爽!了!”
“我去你——”
隋意飞快地跑向舞台,在吉他手的拳头落下来之前,一手包住了他的拳头,赔笑道:“不、不好意思,我、我这兄弟酒量太差,喝醉了,真、真的是喝醉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计、计较。”
两人拉拉扯扯走远了,都快出了zombie,辽原猛地爆喝一声:“今晚全场的消费老子买单!”
“不好意思,我、我这兄弟小学生酒量,见、见笑了,见、见笑了啊。”隋意一紧张就口吃。
电吉他手重新抱起电吉他,暗骂了一句:“有病。”
闹剧彻底收场,宋弥新慢悠悠地收回视线,眼神疏离地盯着手机计时器,二十分钟过去了十分钟。
剩下十分钟,宋弥新玩了一局消消乐,新更新的关卡一直过不去,一局结束,失败告终。去包厢开酒的熟人回来看见宋弥新还在,惊讶地问:“姐,你还没走呢?我以为你是来拿包的呢。”
“什么意思?”
“小宝早就和那个男大学生离开了,走得急忘了拿包,我当时在另一桌忙呢,没机会提醒。”
宋弥新肉眼可见的黑了脸,她抓起链条小包,一声不吭往外走,走到门口,丁小宝的消息不合时宜的回复过来:【对不起嘛,他过来找我,我想和他说清楚就跟他出去了,你还在zombie吗?要不我现在回去?】
宋弥新压抑着心里的暴躁:【分了?】
正在输入的字样停在对话框顶端接近两分钟,丁小宝回:【他说他会改的。】
一瞬间,宋弥新恼火的想给丁小宝开颅,看看他到底是大脑发育不完全还是小脑完全不发育,她深呼吸两口,看似没什么情绪实则充满情绪地回了一个字:【哦。】
宋弥新摁灭锁屏揣回口袋,一掀眼皮就瞧见几米开外的辽原,他固执地保持着一个假装坐在椅子上的动作,左手压在右手手肘下,右手笔直的竖起,在向来往的出租车举手。
没错,是举手。
宋弥新:“……”哪里来的傻子,她仿佛能看见辽原胸前迎风飘动的红领巾。
她要早知道辽原是这个德行,说什么也不会在高中的时候喜欢他两年。
时间过得很快,白驹过隙的时光里,她考上大学、读研、进入协合医院……人生的每一步,她都比同龄人走得更用力。
要不是今天遇见辽原,她都不知道蝉鸣的盛夏、热烈的青春已经离她那么远。
宋弥新回神,后知后觉地发现辽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机车边上,不巧,那是她的机车;更不巧,辽原手里还捧着她的头盔。
澄澈的瞳孔骤缩,漆黑的眼睛溢出一点不可置信,她死死盯紧辽原,看见他的身体不受控的颤抖前倾:“呕——”
“辽原,我们走——”隋意站在路边等了十来分钟总算是打到车了,扭头就看见这一幕,他又气又急,“你他妈搞死我吧!我欠你的啊!”
停在路边的司机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地问:“靓仔,还走不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