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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罪(2 / 3)

“啊——”

一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士面容憔悴,两头的鬓角苍白,他双手搀着怀里哭得眼睛都睁不开的一位中年女士,“我的姗姗啊!”

杜夕霖敏捷地绕开他们到前台,“我是杜夕霖,来取我的东西。”

“好的,请稍等一下。”扎高尾的女警官拿出一匹钥匙向里面走去。

这下,大厅里就只剩那对夫妇和杜夕霖。

那位夫人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靠在她先生的肩膀上,睁着无神的眼,也不用眨一下。她眼神飘忽不定的落在了杜夕霖身上,突然坐直,打起精神来,“姗姗!”

她站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杜夕霖吓得以为身旁有人,在她左顾右盼之时,那位疯癫的夫人冲她跑来,抓起她的手,“姗姗!妈妈的姗姗!姗姗最听话了!姗姗不会离开妈妈的。”

杜夕霖连忙挣扎起来,大喊道:“阿姨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姗姗!”

那名先生赶忙上前欲哭无泪的将他夫人拖开,手连续不停地轻拍打她死抓着的手,“松手!松手!她不是我们的姗姗。不是!”

“啊啊,啊啊啊……姗姗,”她认清了现实,松开手,坠在地上,那名先生也蹲在地上,搂住她,她嘶吼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边说,手边猛捶大腿部。

杜夕霖吓得仓皇后退。

站在后面的邱宇场目睹了这一切,转过身去表情交杂地对周嘉佳说:“现在家属不能领尸体。”

“嗯。”平常没什么太大情绪起浮的周嘉佳,这下也动容了,“介意他们直接去殡仪馆领骨灰吧。”

“刘伟的家属呢?”周嘉佳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垂眸扯出一张把鼻头的一点鼻涕擦去,然后把废纸抓在手掌心里,双手又插了回口袋。

“他消失前唯一亲人就是他的奶奶,”邱宇扬叹息道,“在他不见后每几年就过逝了。”

他又接着说道:“杨小春和张萍在贵阳的亲人也联系了,怕是不会过来。”

“为什么?”周嘉佳不解地后向他。

说起这事邱宇扬心底一酸,愈发感慨着,说得也十分无奈:“张萍是和杨小春私奔上京的,家属不愿认,这边杨小春把他的情况告知他在老家的父母干脆直接挂了电话。呵——哎——”他连连摇头,似笑非笑。

“陈先生,您过来一下。”邱宇扬叫走了陈继民,“晓涵你去看抚一下陈夫人。”那个扎高马尾的女孩拿着一个米白色的手提包才出来,她木楞了一下,将包递给杜夕霖,“杜小姐。还需要你签一下字。”她将前台上的纸和笔放到柜台前沿搁着,又弯腰倒着拿上来一盒印泥。

杜夕霖不知所措地接过包,挪到柜台前。曹晓涵处理完她那便坐到陈夫人身旁低声细语的不停安慰着。

杜夕霖签过字,正准备走时,她欲言又止的看向这个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的中年女人,束手束脚地上前,缓缓道:“您别太伤心了。您的姗姗会回来的。”根据刚才几句简单对话,她自认为是这对夫妻孩子走失了。

陈夫人看着她,眼泪又上来了,虚弱地只剩下些气息,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二十二。”

陈夫人牵强地笑了一下,好像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孩,盯着一块空气悠悠道:“我的姗姗今年也二十二了。”

这缕微弱的声音如看不见摸不着的水蒸汽穿过警局的层层白墙,飘散到了里面的停尸房。

邱宇扬挡在门口:“陈先生我们这边介意你们直接去殡仪馆领骨灰,尸体由我们转运过去。”

陈继民不解道:“为什么?”

邱宇扬犹豫着,不知怎么说,语塞半天:“您夫人的状况……不适合看到尸体。您也是尽量不建议。”

“没事。”他来时做好心理准备,不管怎样都要见女儿最后一面,他坚定道:“我要见到我女儿。尸体也得是我们领走。”

陈继民毅然决然的,邱宇扬也无可奈何,后面的大门打开,按排他戴上口罩换好防护服就让放进去了。

一张冰凉的停尸床上盖着块大白布,此时陈继民捏着前面一角的双手在剧烈的发颤,心也是如此。缓缓掀快,就看到一个有着两个大窟窿的头,里面各放了一颗眼珠子,下面是一些分散的白骨,还有乱糟糟的血肉……,一具腐烂的连完整的身体都没有的,东拼西凑出的尸体。

这正是她昔日活蹦乱跳的女儿。

陈继民崩溃地跌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谴责,谩骂……

今天早上找到尸体后,就集结了一大批法医,耗时耗力,才从现场的血池肉渣中捡出陈姗清和刘伟的尸躯。回来后,又是庞大的工作,马不停蹄的将两人的尸体通过比对DNA分别出来。

进去走一遭,再出来时,陈继民的头发又白了一圈,他颓废道:“走吧。于丽。”曹晓涵扶着陈夫人起身,她拂开了曹晓涵的手,人都站不稳,踉跄地上前:“姗姗呢?”

“回家。”陈继民搀住于丽的肩膀,可于丽在他怀里拼命的乱摆,叫道:“我还没见到姗姗呢!我要接姗姗回家!”

“我要接姗姗回家!”她嘶吼的声音还在警局大厅里回荡,她人已经被陈继民脱出去塞回车里走了。

邱宇扬他们走上来,杜夕霖刚才一直也在这陪那位女士说话,想尽可能的慰藉到她。

“她的女儿真的找不回来了吗?”杜夕霖看着门口傻傻问道,也没指定的对着谁抛问。

徐子鑫从后面出来,拍着她的肩膀说:“他们就是我上午跟你说的,在碧假村还发现的那两具被分解的尸体里其中一位的家属。”

“啊——,这,”

杜夕霖出了警局,天边火烧火红的大太阳,心想: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这么不美好。

她要去看的日出,吹散了迷雾,照亮了天际,却没能冼涤灵魂。

缘意大楼的顶层,一个人瘦长的人身,影子被拉得极长,他修长的手握着手机伫立于落地玻璃窗前,俯视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二爷?怎么?”

“许知行在碧假村出事了。”

“知行,”沈彦希还是一如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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