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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谷中洛尘香(1 / 2)

裴宴安手执图册,其上已标注好了二人斗篷的材质与款式。

“唔,”赵长珺凑过去细看片刻,甚是满意地道,“挺好的。”

她侧过头看裴宴安,恰好迎上他温润而认真的目光。

赵长珺睫毛轻轻地动了动:“那……我们去六层?”

“二位可以离去了,斗篷应当在三日内即可做好,届时便会送至……”掌柜闻言伸出手来,准备收回册子。他顿了顿,问道:“二位客人是崧城人士吗?”

“是的,”裴宴安这才将目光从赵长珺身上移开,答道,“送到城中赵府即可。”

崧城赵姓甚少,而在城中心林立的世家府邸中,能被称作赵府的只有一家。

“赵?”掌柜口中低低地说了一句,凝眸看了二人一眼,又转向自家表弟,“你带二位客人去第六层。”

听到赵府二字,小厮也投来了好奇的一瞥。无怪他们惊讶,赵姓乃崧国国姓,早已随着六年前崧国的覆灭逐渐消失在百姓的耳中。

崧国皇室中人尽数殉国,如今仍存的赵姓世家皆为先皇赐姓,且在新朝建立后几年,纷纷改回了家族原先的姓氏。

因此,如今在朝野中说得上名号的赵姓官员,只有赵长珺的父亲,崧国名将,深受新朝承天帝信赖,获诏不必改姓的北疆副将赵文山。

“劳烦带路。”裴宴安看着小厮在自己和赵长珺之间游移的目光,语调平淡地道。

小厮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表情有多么好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连点头道:“好嘞,二位客人随我来。”

一迈入第六层,入目所见俱是山石美玉,除了中央长桌上只露出一点玉料的原石,四周柜子中尽是解出的玉料,以及一些已经雕琢完的玉饰和摆件。

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下,和田白玉细腻如脂,独山紫玉明丽生辉,岫岩青玉清新半透,赵长珺随意望去,各种玉雕、玉饰精致绝伦,一看便知制作之人技艺不凡。

“真如你说得那样?”中央长桌前站着一个华服少年,他指着身前一块乌黑的原石,扬声道,“我父亲可是崧城知州,若你敢故意骗我……”

“是他?”赵长珺循声望去,看见少年俊秀而略带熟悉之感的侧脸,轻声道,“原来他便是陆家的小公子,陆言初。”

“这个少年,”裴宴安也回忆起来了,“他是拿了一号签的半枝莲的花主?”

赵长珺点点头:“之前倒是听陆知州提起过……”她望了望附近的小厮,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知州明面上由朝廷所派,实际却是千江阁的人,他每隔数月便会向赵长珺汇报崧城近况,闲谈时也提过家中那位有些莽撞的陆小公子。

赵长珺二人言谈间,陆言初已经拿过原石细看。过些日子便是陆知州的生日,陆言初今日来坠月楼,将定制斗篷一事搁在一旁,径直到了第六层,就是想为父亲选个寿礼。

此前,负责介绍的小厮说这块黑色原石表面遍布蟒纹,有可能蕴藏极品翡翠。陆言初闻言心中一动,想要买下,又怕买错后被父亲责罚。

“哪敢骗您呢?”小厮听到陆知州之名,正要继续解释,便见一位婢女从阶梯下来。

她走至小厮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小厮点点头,望着陆言初和赵长珺几人,朗声道:“各位客人,我们楼主刚刚吩咐,今日是坠月楼第一次开启赌石。

“您几位作为新客,可以先解石后挑选,无论其内玉料为何,均只用付原石的价钱。

“呵呵,希望此举能让贵客们日后多替坠月楼做些宣传。”

言毕,他便叫来立在一旁的玉工为陆言初解石。

“楼主……”赵长珺眉心微蹙,心中有些怀疑,“是第九层的那个人?他是为了交好知州的公子吗?”

“叮叮叮……”玉工已经拿好刀锤,在原石上轻轻敲了几下,随着表层石块的剥落,其中美玉渐渐露了出来。

众人静静地等待整块原石解开,不一会儿,桌上便出现了一块通体纯净的翡翠。它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碧色,宛如一汪泉水在烛光下闪耀。

陆言初细细端详着翡翠的纹理和色泽,用指尖轻轻划过玉石的纹路,笑着点点头:“不错,就它了。”

“哈哈哈……带回去做个摆件甚好,”他笑声清逸,转向身旁的书童,“寿礼找好了,走,我们去定制斗篷。”

陆言初意气风发的样子与陆知州之前的描述渐渐重合,赵长珺看在眼里,不禁抿唇轻笑。

“我们也选些白玉罢。”裴宴安轻咳一声,拉回了赵长珺的目光,随后建议道。

赵长珺点点头,二人在楼中小厮的介绍下,挑了几块白玉原石,让玉工当场解开。

解至第二块,当石头表层被渐渐磨去,其内纯白的玉料映入众人眼帘。

白玉如凝脂般晶莹剔透,仿若初雪覆盖的山脊,散发着一种温润而有灵气的光泽。淡淡的纹理在玉面上交错,犹如朦胧的云雾在白云上飘动。

一向淡定的赵长珺也不禁露出一丝惊喜,她唇边微微上挑,微笑地望向裴宴安。

“这个合适。”裴宴安也笑了出声,他已经能够想象出这块缥缈白玉被制成面具,覆在赵长珺面容之上的样子。

坠月楼这边其乐融融,容姨的府邸却是一派幽静。

她昨夜刚回府中,今晨便早早起身,端坐在书房里。这间书房不大,却十分精致与宁静,散发着文雅之气。

细腻的雕花装饰在红木桌柜的表面,其旁立着的一个小几上摆放着一把精美的瑶琴和几卷古书。

刚刚赵府的小厮已经前来禀告过赵长珺旧梦再起之事,与之定下去赵府的日期后,容姨坐在绣花软椅上,微微垂下的眼帘流露出一丝深思。

她轻轻起身,从右侧柜子中取出了一个镶有东珠的木盒放在桌上,仔细地拂去盒上并不存在的尘埃。

容姨的神情流露出一丝安然,她并未打开盒子,而是从另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个香袋。素雅的香袋由丝绸制成,纹路精美,袋口用银线缝制,浑圆的珠子点缀在丝带上。

她打开香袋,露出了其中呈片状的香料。薄片是深沉的暗红色,宛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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