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老板万岁！”
这个话题揭了过去，花蓉看向程贝，熟络地说道：“贝贝姐是江城本地人，大家似乎都喜欢留在本省，很少到外地工作。”
程贝嘴角扬起得体的弧度，“可能比较念旧吧，我大学也是在江城念的。当初填报志愿时，我妈抱着我眼泪汪汪，不让我报外地的学校。”
“那陈小姐呢？”
“我在外地读的书，不过大二就出国了。”
“那走得更远，你的爸爸妈妈放心让你这么一个小女孩出国吗？”
“出国费用高，肯定是爸妈商量过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愿。”
陈辰一边说着，手上剥虾的动作没有停。她装作不经意看了一眼周延，他眉眼低垂，专注着眼前的饭菜。
不是非常亲密的合作伙伴，吃一顿饭已经算叨扰了。程贝客气地和他们道别，便带着陈辰离开。
回去的车还是程贝开的。
午后风更大了，这座城市有午休的习惯，路上人车不多。
“姐，我回去把简报写完，尽早发给你。”陈辰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不急。”程贝用力踩下油门，把车开得飞快，“我准备把浩延这个项目交给你负责，你不用来和我汇报，直接去和方总监说就好了。”
陈辰诧异地看她，脑海里将今天所有的事情翻过一遍。是她哪里做不好了吗？难道是沟通的时候没那么积极？
“你别多想啊。我没有别的意思。”程贝看着陈辰睁大的眼睛，不由露出笑容。
“其实在客户服务部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就是沟通能力要强。我带了你两周，发现你虽话不多，但对于捕捉话语中的信息点十分敏感，这就非常好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陈辰松了一口气，她打量着程贝温婉的侧脸，“姐，浩延科技这个项目可能难做，涉及的方面也多，可能还需要你......”
程贝笑得有些神秘，“不碍事的，让客户满意就好了，你去做这个项目，客户不会不满意的。”
陈辰不明就里，傻乎乎地问道：“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吗？”
车开得飞快，风从窗缝里吹进来，吹散了陈辰的头发。
“周总很喜欢你。”程贝见陈辰沉默，玩笑道，“我今天沾了你的光，还被客户请了一次客。”
陈辰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她斟酌着话语，还未开口，就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程贝停稳了车，解开安全带，“学会借用一切有利的人或事，也是职场的必修课。”
既然这么说，那晚上也不必加班了。
做完了工作，已近傍晚，天空没有晚霞，是一片雾蓝色。
陈辰不急着回去，一个人插着兜沿着江岸晃悠。
她其实并不喜欢程贝的说法，她并不希望周延和她扯不断理不乱的关系和她的工作有关系。
这样说可能分外矫情，借着关系能把工作做好谁不乐意，可面对周延，陈辰觉得分外别扭。
虽然是秋末冬初，傍晚在江岸边跑步的人并不少，陈辰避着人走，有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车窗降下来，周延戴着口罩，露出精致的眉眼，“你准备去哪儿？”
“我回家去。”
“我送你去。”
“不......”
她正要拒绝，眼角却瞥见一辆熟悉的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巧笑倩兮，和驾驶座上的人说话。
陈辰忽地心里一烦，直接坐上了周延的车。
车辆平稳地在路上开着，两边的风景往后退去。
“刚才开过去的那辆车是你爸爸的车吗？”周延专心着路况，不经意地问道。
陈辰却问：“你为什么要带着口罩？”
“秋冬的风太干燥，吹得脸很不舒服。”周延说着，关切地问道，“你怎么看起来很累？工作很辛苦吗？”
“工作肯定很辛苦。”陈辰把头靠在玻璃上，“最讨厌工作了，都是一些初看有价值实际上和狗屎一样的工作。”
周延安静了片刻，似乎在思索。他开口道：“你以前是不是说过，你想要开一家书店吗？”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以前还说过我想要开一家甜品店呢，没想到我现在已经把高糖食物给戒掉了。”
“我现在有一家书店，你要去看看吗？”
他的语气很正经，陈辰正好没事做，也不如去看看。
书店开在江城的网红旅游景区，纵然是秋夜，这里依旧游人如织，熙熙攘攘。
陈辰吓了一跳，“这里不就是我们以前高中下课后出来吃东西的小吃街吗？现在都开发成这样了？“
“旅游业也是江城的支柱性产业之一。”
周延把车停在外头的地方，自然地拉起陈辰的手，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挤进拥挤的人潮。
陈辰的步伐稍微慢了点，她仰头看走在前头的身影，时光倒流，高中时她也曾和周延手牵手走在这条街上。
不同的是，少年的脊背变得宽厚有力，牵着她的手也绅士有礼，不像那时五指相扣的紧密。
书店藏匿在一个小角落，顺着楼梯上一层楼，方能看到全貌。
暖黄色的光源，陈列的书架，三两就座的客人。
陈辰原以为这里也是一个网红打卡地点，没想到却这么安静，不见吵闹声和快门声。
周延和门口的店员点了点头，就拉着陈辰再上一层楼。这里是一间间小包厢。
推开门，里面有书架圆桌，还有茶壶插花，窗户半开，正对着翠树微风。
不多久就有店员送来了简单的吃食。
“这是中式的点心，少糖版的，试试看？”
陈辰欣然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竟然是咸香口味的。
周延给她倒了茶，茶香浓郁，氤氲在静谧的屋子里。
陈辰吃完了点心，擦了手后随手翻看了几本书，抬头笑道：“闹中取静，这里应该生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