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知道我同桌的名字了。今天去学校偷看了她的课本,她叫罗雨。”
“有进步,我得夸夸你。”守恒竖了竖大拇指。
“最高兴的,当然是今年六一那次去方特!和你玩了一整天。”
“是是。”守恒一笔带过,明显不愿意回忆起什么。
有句话叫花钱买罪受,他觉得去游乐场就是。那该死的过山车!
“到你说了。”尚冰琛催促。
“那我先说高兴的。”守恒又拿了几串生串把烤架填满,“还吃土豆吗?”
“再烤两串。”
“是今年早先的时候了。”守恒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刚过完年不久,老杨临时要给一个饭店送鱼。他忙不过来,打电话叫我去帮忙送,我凌晨四点爬起来帮他送鱼。结果送鱼的路上,他那辆破三轮后车斗的门板开了,一箱鱼直接滑了出去!我听见动静停下车一看人都傻了,整整豁了半条马路的鱼!”
“这么倒霉?没听你说过啊。那你怎么弄的?”
“还能怎么弄,一条一条捡呗!”
“啊?那么冷的天,那不是很绝望。”
“当时哪还有空绝望啊!我是手脚并用去拾鱼,那可是大马路上啊!还好当时太早,路上没几辆车,不然指不定成啥样呢。”
“你说错了吧。”尚冰琛听着这事,没感觉有什么地方值得高兴。“这该是你今年最难过的事吧?”
“我还没说完。”守恒提醒她别急,“我捡着捡着,都没注意到路边又停下辆电车,一个大娘下来帮我一起捡了起来。”
“确定不是捡漏顺手牵鱼的?”尚冰琛笑。
“先别捣乱让我说完。”守恒给她塞了串烤鸡翅,“你想象一下,在当时的场景里,那大娘在我眼里神圣地全身都在放光!简直是如来佛祖派下凡来,助我降伏鱼妖的观世音菩萨!我那叫一个感激涕零。等我俩把鱼全部捡回箱子里,我看见大娘的棉手套都浸湿了。我想送两条鱼给大娘表示谢意,结果人大娘说了句举手之劳不用谢,骑车走了。”
“嚯,好酷的大娘!”尚冰琛称赞了一句,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对,问:“这算什么开心事?”
“这个事当然不开心,重点在于,大娘对我的出手相助。”守恒解释。
“可掩盖不了事情本身是个倒霉事啊。”尚冰琛还有异议,“比起在大马路被人雪中送炭,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睡一觉不是更高兴。”
“但事情就是发生了。”守恒很有耐心,“老杨叫我送鱼,三轮车板出了问题,我一个人在零下七八度面对一马路鱼,大娘天神下凡。”
“还有关键的‘好坏反转’对吧?”尚冰琛明白他的意思,补充说:“如果大娘不来,那这件事就会是你今年最难过的事。结果大娘的出现让最难过变成最开心,以至于让人忘掉难过。”
“差不多这意思吧。”守恒点头。
尚冰琛也点点头,又给自己续上一杯矿泉水,慢慢地抿了起来。
她心里还是有疑虑的。她始终认为痛苦本身就是痛苦,哪怕被拯救了,也没有原本的平淡快乐好。
而且,她也不喜欢这种方式——用痛苦去突显快乐,再用救赎去遗忘痛苦。
这不是多此一举。
『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介于是守恒对自己的事发表的看法,她也没再多说。
“那最难过的呢?”尚冰琛喝完整杯水问。
“最难过的事……”守恒说着说着掏出了手机,开始查什么东西,低头看着屏幕说:“是今年3月14日,霍金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