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是鸿门宴。”
“哪跟哪啊,你这太夸张了。”
“看这样他好像要带他妹妹一起来啊。”神熏兴趣缺缺,又捡起自己的手机聊了起来。
“你忘了我说过的,他妹妹叫什么了?”
神熏反应了过来,一甩手扔掉了手机,整个人坐了起来。
“不会吧?!”
“想不到能这样见到她。”
“喂!”
“我知道我知道。”袁薇打消她的担忧。
“袁薇,你到底为什么要联系尚守恒?”神熏认真起来。
“可能是想看他笑话吧。”
“别开玩笑了。”
“在菜市场是因为你,在医院就当是碰巧,两次见到他都是外界原因。就和十年前我和他分手一样。意外这个词可真好用,说出来好像就涵盖了所有不幸。这么久都过去了,就由我主导一次吧。”
“主导什么?”神熏问。
“什么都没有。”袁薇浅浅笑着。
“……”
神熏在心里啧了口气,想说的一句话说不出口。都是些废话。
你可以指责夏天太阳太热,你可以咒骂冬天温度太冷。但那有怎么样呢?这都是自然现象。
可人做不到那么自然。
在提前得知天气预说明天有雨,人是没办法阻止这场雨,但至少能主导自己带不带伞。
真是少见啊。神熏在心里说,向来不和老天爷过不去的你,这次竟然主动选择淋雨了啊。
干嘛?你也错过了一场大雨?
“到底是会上演《基督山伯爵》呢?还是《唐吉可德》呢?我都有点期待这次的同学聚会了!”
想了一会神熏又躺了下去,在沙发上蹬腿大笑。
“回头你问问徐蔚七,看能不能带家属。”袁薇不忘提醒。
“放心啦,是尚守恒啦,徐蔚七怎么会不让!”神熏心里毫无疑虑。
“我明天早上的车,先去洗漱了。”也完事了,袁薇起身。
“晚安,明天走时候别吵到我。”神熏头也不抬。
“放心,我明天一定亲自好好和你告别!”袁薇上前抓了她一把。
“哈哈哈讨厌!明天别叫醒我啊!”
“放心一定会的!”
来到卫生间,袁薇反手关上了磨砂门,也切断了二人的声音。
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还是没有新消息。
袁薇有些心理落空,还是像楼梯一样一阶一阶的。犹如把橡皮球摔在地上,它腾地弹起来又落下,随后一次比一次高度低,直至绵软无力地在地面滚动。
但橡皮球彻底停下不动后,她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她特意是冷水洗脸,冰凉的水花拍打在抹了淡妆的面颊,仿佛洗去了一层面具。但只是最外面皮肤上的一层,还有瞳孔里的,心里的,记忆里的。人真是复杂多疑,有这么多层伪装,怕是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因为有免费的饭,所以带妹妹一起来吃?
这个逻辑,倒也没什么问题。
像个早上去菜市场卖鱼、晚上去饭店打杂的人的逻辑。
袁薇对自己说:时间和人都会变的。
老话怎么说来着,物非人也非。
6
马桶冲水结束的最后一秒,总会发出“吱呀”一声,动静挺大的,守恒听着像在抱怨,又不敢细想。洗完手,他关灯从卫生间出来。
“不用每次都暂停吧。”
看到客厅的电视画面定格,尚冰琛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守恒还是觉得有些没必要。
每次他们在一起看电影,不管是他还是尚冰琛自己要上厕所或者拿东西离开一会,哪怕就十几秒,尚冰琛都会暂停电影等人齐。
守恒不太理解,尚冰琛就问他:你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吗?
守恒摇头说:也不理解。
尚冰琛说:我也不理解。又问:你理解农民伯伯辛苦地耕耘吗?
守恒点头说:理解啊,我小时候也下过地。
尚冰琛说:我也理解。你看,这样咱们就有都理解和都不理解,以及只有一方理解的时候。你教过我的,求同存异。
守恒俯首瞧着,当时只到他胸口高的13岁的尚冰琛说这些话,挠挠头,心想我什么时候教你的?
等回到沙发上坐下,守恒才注意到尚冰琛手里拿着的,是他的手机。
“你拿我手机干吗?”守恒也没太在意,随便问了问。
“有人给你发微信,我帮你回了。”尚冰琛说。
“谁啊?”守恒还是没在意,想着不是老杨就是柳姐。
“袁薇。”尚冰琛看了眼备注。
“说啥了——袁?袁薇?!”守恒一秒就反应了回来。
“没听你说过这人。”尚冰琛看向他。
“一个老同学,但一直没联系过。”守恒问重点:“她说什么了?”
“给。”尚冰琛把手机递给他。
守恒接过快速浏览了一下,多此一举地问:“你答应了?”
“你不愿意去?那回绝算了。”
“没有。”
“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守恒立刻问。
能吃上不花钱的饭是好,但那可是同学聚会,餐桌上不可能就他们两个人坐着。
尚冰琛说过,和陌生人一起吃饭顶多叫进食,吃饭是听着就让人开心的事。按时吃饭是她第二讨厌的事,这样一天就变成了二十一小时和三顿饭。第一讨厌的,是按时和别人一起吃饭。
“还记得上个月我说过,在学校看到了一张你十年前的合照吗?”
“记得啊,奶茶店门口说的。”
“像不像一张邀请函?”
“你这完全是自说自话呀。”
“看出来了?嘻嘻,主要是消息里说是柒柒姐请客,好久没见她了。”
“你还记得徐蔚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