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情,也不会对敌人留情。 何松下哪那么好对付,他更想除掉何鲜菇。这个仙姑至少破坏了他五六次企图对何家女弟子不轨的勾当。还否决他进入“德诗厅”当副厅长。 他恨她,恨之入骨。 入骨的恨意让他变得更有斗志。 可何鲜菇的拂尘很绝情。 何松下只能一钻,钻进拂尘之中。 他匪夷所思的钻进了对手的进攻。 这不是送死? 还是主动送死! 何松下的主动“送死”,是为了破了何鲜菇的先手,化解自己的被动。 所以他没有死。 还反击了。 钻入拂尘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衣袍。 衣袍顷刻间被撕成片片布条,可拂尘的攻击被扰乱了,也缓了。 一乱,一慢,先手就没了。 何松下绕到她背后两掌,双脚齐攻。 他的手掌很大,双足又很小。 掌法很绵柔,脚法反而刚烈。 何松下的掌叫“无耻大奸掌”。 脚叫“下流小人腿”。 他本人也很无耻下流,招式也很阴损。 他露出了阴笑,知道要得手了。 何鲜菇陷入被动,处于劣势。 她已来不及还手。 何松下不会留手。 奈何? 无奈! 一缕剑光闪过,何松下中剑。 后背被一剑刺穿,丝毫不留情的剑法。 戚少商的剑,他的剑法。 何松下在笑容凝固中死去。 死的很突然,来不及反应。 甚至死时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陈华为冲进客堂时,何松下已死。 他发了火,攻势也更火了。 刀剑分攻,剑刺戚少商,刀砍何鲜菇。 戚少商抽剑,血溅,身子绕转到何松下尸体之后。 何松下的尸体被陈华为的剑再刺中,他又死了一次。 陈华为蛇形剑的火花被鲜血浇灭了,呲呲冒出了烟。 血腥味很浓的烟。 而何鲜菇也拂尘拍扇,一阵连打将陈华为锁子刀的火焰扑灭的差不多了。 陈华为心中已知没有机会了,再不走自己也要遭殃。 逃,飞速的逃。 他逃出客堂,逃出院子,逃出道观,逃出巷口,逃出大街,逃出田子坊。 陈华为撤了,院子里的余耐克,梁顺丰也跟着撤。老大都走了,自己还留着等死啊! 观内的打斗就霎时间停止了。 八仙观外的战斗也停了。 因为有一辆马车出现,无情的马车。 车里的人也喊了住手,喊话的人当然是无情。 不过战斗也不是马上就停下来,至少没有那么戛然而止。 沈中华就是没有停手的人之一,也许人多声杂他没听到,或许他不知道来人是无情。 还有他可能根本不在乎来的是谁。 反正他还在下毒害人,沈中华已杀得兴起,也性起。 杀性大兴。 马车的帘子没有被掀起,因为已没有帘子,被之前兆兰容所毁。 可还是伸出了一只干净秀气的手,手优雅的一扬。 一道精光,一枚如意珠飞射沈中华。 沈中华主要的手段是用毒,可功夫也是有两下的。 他人影已蹿入小巷,那枚如意珠也尾随而去。 沈中华不擅长轻功,可他很机敏。 他撞开巷子里一户宅院的大门,拐弯进了院子。 如意珠也“叮”的打在这户人家门头挂着的风铃上。 声音清脆,风铃落下。 沈中华听到铃声就知道脱身了,心里暗喜。 可他还没准备继续逃走时,“啪”的一声。一枚如意珠打裂了他的头骨,击碎了他的意志。 他也许不明白刚刚那枚如意珠撞在风铃后改变方向,折射入了院子里。 依然射向了自己。 沈中华听到不是铃声。 而是丧钟。 为他的死而敲响的。 他的惨叫声传了出来,回荡在众人耳边,大家都停了手。 马车里传来了无情的话音。 “谁再动手,谁死!” 没人再敢动,谁都不想死。 无情是四大名捕,他代表了神侯府。 他也是六扇门的代表,刑部的大捕头。 他有皇帝御赐的“平乱玦”,这是权力的象征。它等同于尚方宝剑,上对朝中大臣,边关将军,下对江湖草寇,黎民百姓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任何奸佞官吏,乡绅恶霸,为非作歹之徒都对“平乱玦”为之色变,不敢造次。 有了“平乱玦”的四大名捕等于有了自行处决的生杀大权,地方官员见了都要支持,襄助,配合办案。但四大名捕从不乱用这样的权力。因为“平乱玦”代表了惩奸除暴,安良救民的职责。而不是滥用职权,废公为私。 所以四大名捕才能朝野内外名声显赫,地位不凡。 大家都住了手,纷纷退散。蔡府的,金风细雨楼的,天机的人都快速的消失了。谁都不想找麻烦,蔡府的人这样想,其他人也这样想。 远处的孙收皮像泄了气的皮球,精神萎靡不振。 “孙总管,今天确实不是杀戚少商的时机,回去相爷也不会怪罪你的。” “狄大堂主,话说的轻巧啊。” “我不说的轻巧些,怎么给你如释重负呢!” “重负是没有,重任却没完成” 狄飞惊在马上低着头,盯着孙收皮的后背,好像在数他的脊梁有多少节。 看的很认真。 看的很仔细。 “孙总管,你的腰是不是不好?” 孙收皮双眉一紧,冷冷道:我有腰疾很多年了。 狄飞惊问:看过了也治不好吗? 孙收皮回道:看了,大夫说要治需要静养,每日平躺八个时辰配合针灸医治。我现在每天哪有八个时辰可以虚耗。 狄飞惊说:那就拖着不治? 孙收皮笑道:治了也未必能有多好。再说我也习惯了每天低头哈腰,这就是我的命。 狄飞惊回道:不对,低头是我的命! 孙收皮慢慢的转身,眼光和狄飞惊的互相对视。 不是谁都可以看狄飞惊的眼睛。 狄飞惊的目光很冷,孙收皮的眼神很空。 孙收皮看不穿他的心思,狄飞惊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孙收皮问:你的颈骨是不是也没法治了? “能治何苦还要低着头?” 孙收皮说道:低着头做人没什么苦的,至少还没有想出风头。如果你想出头了,麻烦也随之而来。不过狄大堂主善于解决麻烦,你低着头也出了风头。你很会忍耐,行事也很低调。你的定力也很强,处事不惊,真的是个大才。 狄飞惊回道:孙总管夸奖了,狄某不敢当。 孙收皮大笑道:狄大堂主,好好为相爷办事,有的事想多了头痛,头大。头低着可以,可别去做些杀头的事。 笑声未停,孙收皮已消失在巷尾。 只留下孤独独的白马,孤单单的狄飞惊,还有孤零零的巷子。 八仙观门前道士道姑把死伤的自己人都搬到里面,很迅速的打扫战场。 何择钟,何奈何也进了客堂看各自首领的情况。 戚少商问道:仙姑可好,没受伤吧? 何鲜菇回道:多谢戚楼主刚才相救,才安然无恙。 何奈何怒道:何松下这个叛徒死有余辜,活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