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俺爹也是那个时候饿死的。老虎岩姓韩的几家,我记得都逃荒去了,俺外婆就是逃荒时死的。” 反复询问,没啥收获。 在村中住了一晚,李宝带人出发,把那老者的侄子李四也带上。 李宝在药王沟靠外的村落打听,杨朴则跟着李四去老虎岩村探查。 杨朴扮成李四的侄子,害怕口音露馅,全程都不说话,只提前叮嘱李四该怎么做。 李四进得村中,凭二十多年前的记忆,找到自己外公家的房屋。只有个妇人在喂鸡,互相并不认识。 说了好一阵,才算是认下亲戚,妇人是李四的表侄媳。 李四说道:“俺生了场大病,没几年可活了,就想回老虎岩看看。俺小时候有个玩伴叫韩和,四十年前逃难去金州,他活着回来没?” “不认得。”妇人摇头。 杨朴装成哑巴,咿咿啊啊打手势,不断翘起指头比划着“六”。 李四得到提醒,又讲:“俺听人说,他六年前回来过?” “六年前?”妇人顿时笑起来,“叔伱记错了,六年前回来的不叫韩和。他叫韩顺,论辈分还是俺堂叔。” “那就是俺记叉了,韩顺还在村里?”李四问道。 妇人说道:“每年回来上一趟坟,住几天就走。” 李四问道:“他在哪里安家?” 妇人说道:“他说自己在县城,他儿子又说在师子沱。怕是糊涂了,颠三倒四讲不明白。还遮遮掩掩的也不说自己在做啥营生。” 杨朴立即拉着李四离开,妇人留他们吃饭,却怎也叫不住。 妇人嘀咕道:“这韩家人,一个个都怪得很。” 众人重新在药王沟外集合,杨朴迅速将情况说明。 李宝问道:“怎的叫韩顺?” 曾孝端说:“或许是改名了。” 李宝又问:“他有儿子吗?” 曾孝端说:“有一子,六年前刚满十岁。” 李宝又去问李员外:“师子沱在哪里?” 李员外说:“县城往东南二十里,顺着河走,是一个草市。” 众人坐船回到平利县城,苦苦寻找好几天,半根鸟毛都没捞着。 李宝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兵分两路。俺跟曾兄弟留在县城继续找,杨朴跟梁兄弟去那师子沱寻人。” 山区交通全靠河,继续往南,属于平利河的支流,算是汉江支流的支流的支流。 二十里地,划船一天就到了。 师子沱比白市头的规模还小,镇上仅有十多家店铺。 杨朴是外地口音,由梁平负责打听,他只趁机观察情况。 梁平从第一家店铺问起:“俺叫韩平,有个堂叔叫韩顺,听说是来师子沱了。店家可认得?” 掌柜的说:“姓韩的也有,几年前从外地来落户的。却不叫韩顺,他叫韩田。” “可能是改名字了,”梁平说道,“请问他在哪里?” 掌柜的往左边指去:“韩家皮货店就是了,臭气熏天的,一天到晚硝皮子。” 杨朴和梁平对视一眼,立即告辞离去,循着臭味走向街尾。 这韩家皮货店,只对皮毛进行粗加工,从猎户那里买皮子进行硝制,然后等着皮货商人来收购。 “听说你家皮子不错,有多少我要多少!”梁平进门就大喊。 见到有大顾客上门,店家连忙热情迎接。 杨朴扫视皮货店的结构,前店后宅,还有人正在后院硝皮。 杨朴暗中打个眼色。 梁平立即会意:“带我去后院看看。” 店家陪笑道:“客人里面请。” 这是个家庭小作坊,有个十多岁的少年,还有个约四十岁的妇人,妇人还带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 除了他们,再无旁人。 杨朴终于开口:“你是叫韩和,还是叫韩顺,还是叫韩田呢?” 此言一出,店家脸色剧变,随即撒腿便跑。 杨朴的武艺不行,身手却非常灵活,三两步便将其撵上,然后一脚踹翻在地。 梁平抽出怀里的短刃,呵斥那少年说:“官府办案,不准乱动!” 妇人听到“官府”二字,竟然当场吓晕了,身边的小孩哇哇大哭。 杨朴揪住店家的衣襟:“说把,你叫什么名字?” 店家一脸的生无可恋:“俺叫韩顺,韩和是俺大哥。” 杨朴问道:“在曾家做奴仆的是哪个?” “是俺哥。”韩顺答道。 “他躲在哪里?”杨朴追问。 韩顺说道:“俺哥给了一笔钱,让俺带着嫂嫂和侄子来师子沱。又让俺等他一年半,若是过了一年半,他还没来就是死了,让俺跟嫂嫂搭伙过日子,替他照顾嫂嫂跟侄子。” 梁平嘀咕道:“看来,奸夫是被人灭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