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古笼。 由于苴猛抽调太多兵力北上,南边河谷地带的村寨,已经被两林蛮、阿宗蛮和土著百蛮联手杀穿。 还有各种小部落,也跑来趁火打劫,陆陆续续在此汇聚近两万人。 宇文常眺望城墙,感慨道:“晚唐衰微,也能在蛮地构筑坚城,今日复见前人之功业也!” 朱铭笑道:“这座城可不甚光彩,都被南诏国打到成都了。” “终究胜而反攻,拓土凯旋。”宇文常说道。 晚唐时候,南诏国一路打到成都。 就在成都即将破城之际,名将颜庆复率兵救援。南诏国大败,颜庆复反攻数百里,收复黎州、雅州,还杀入蛮地修筑新安城。 此时此刻,新安城就在眼前。 城内的留守部队,加上苴猛带回的残兵,以及南方败逃过来的残兵,总数已经超过4000人。老弱妇孺也被拉来守城,满打满算竟然过万,一时之间还真不好直接攻城。 朱铭运来的,多为轻型平夷砲,如今正在加紧砍树,让木匠打造重型平夷砲。 普古笼(新安城)在越西县城东北数里,即后世的天皇古寺附近,依山傍水,易守难攻。 城池太小,人多浪费。 因此在附近山上,苴猛也设有营寨,分兵坚守山寨,与城池形成掎角之势。 “杀!” 诸蛮正在攻打山寨,每日车轮战,已将寨内守军磨得疲惫不堪。 汉兵并未去帮忙,而是盯住城内守军,防止苴猛派人救援。 又过数日,河南蛮也来了。 谯欢还在继续联络蛮夷,他的新任务,不是弄来多少兵,而是带各路蛮夷前来会盟。 保寨蛮和风琶蛮陆续抵达,他们带的兵不多,除了首领之外,也就百十来人。 特别是风琶蛮,紧挨着大理国实控区域,受大理高氏的影响很深,反而跟大宋这边没啥联系。 “阿爸,降了吧!”阿繁苦苦哀求。 苴猛摇头:“汉兵都打到城外了,现在投降有什么用?只能拼死一战,靠着坚城守下来,再没有别的选择。” 就在父子俩说话之时,北边忽然传来欢呼声。 苴猛走到北边城头,见诸蛮士兵从半山腰下来。虽然看不真切,却明白那些人正在庆祝,山上的邛部川蛮营寨被攻破了。 苴猛也想过出兵救援,但每次都遭到汉人的阻击。 如今,只能困守孤城。 城外的护城河已被诸蛮填平,邛部川的河面也搭好几座浮桥,接下来便是血腥残酷的攻城战。 三日之后,在诸蛮鬼主的注视下,十架重型平夷砲,还有数十架轻型平夷砲,被缓缓抬到城外进行组装。 轻型平夷砲率先投射,二三十斤的砲弹,已经足够震慑诸蛮。 “那是……”风琶蛮大鬼主目瞪口呆。 一百多斤重的石头,被安放进投弹囊中,诸蛮首领不敢相信那玩意儿真能投出。 保寨蛮大鬼主心惊胆战,他们居住在山区,碉堡修得最是坚固。数百年来,凭借石头堡垒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才被称为“保寨蛮”。 如果汉兵能投射一百多斤的石弹,保寨蛮的碉堡还怎么守? “呼……” 一颗大石弹飞出,在空气中带起呼呼声。 “轰!” 石弹落在城外,砸中地面发出巨响。 这次只是试射,发觉距离太远打不着,于是十架重型平夷砲集体前移。 二十分钟后,十块巨石集体投射。 一些落在城内,一些落在城外,只有一颗石弹砸中城墙。 苴猛感觉城墙都在震动他带着儿子连忙转移。这面城墙上的守军,也吓得或是趴伏,或是转身逃跑,还有人跪下祈求鬼神饶恕。 足足投射四十分钟巨型石弹消耗一空,有两架平夷砲的转杆都开裂了。 当面那一段城墙,已经出现大腿粗的裂口。 苴猛叫来五子苴狡:“你率五百精兵,出城去捣毁那些汉人炮坐!” 苴狡惊骇道:“阿爸,那些炮坐有重兵守着,怎么可能毁得了?” 儿子已经吓坏了,明显不愿接这个任务。 四子阿繁说:“阿爸,投降吧!” 苴猛一言不发。 当天晚上,苴猛亲率八百精兵,出城偷袭土著白蛮的营寨。 土著白蛮的兵力不多,而且营寨跟两林蛮挨着。 这两部蛮夷都没啥防备,他们觉得此战必胜,破城只是时间问题,没想到苴猛居然敢杀出来。 苴猛那八百精兵,居然把土著白蛮营寨杀穿,接着又朝两林蛮的营寨杀去。两部营寨乱作一团,无数蛮兵争相逃跑,居然就此被击溃逃散好几里。 宇文常披甲而出,心有余悸道:“幸好没挨着蛮夷扎营!” 朱铭正在骑马安抚将士,勒令天亮之前谨守营寨。 汉兵和沿途招揽的蛮兵,在邛部川东岸扎营。河南蛮、阿宗蛮在北边山寨屯驻。 夜里被击溃的两林蛮和土著白蛮,则是在城南那片扎营。 朱铭坐视友军崩溃,一兵也不去救援。 苴猛厮杀一阵,带兵回到城中,他浑身是血,狞笑道:“总算出了口恶气,这些天憋死我了!” 阿繁问道:“接下来怎办?” 苴猛说道:“天亮了就投降,你们守在城里,我独自出去!” 阿繁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劝阻。 天亮之后,两林蛮和土著白蛮的溃兵,陆陆续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