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正在同温余烬商议事情时,他忽然察觉到温余烬神色的波动,迟疑出声:“剑尊?”
温余烬探出神识,转瞬将整个九州仙台笼罩。他的神识找到盛雪凝时,盛雪凝正在擂台之上,刚结束了一场擂台试。
温余烬见状,思及盛雪凝灵脉间的情况,眉心微蹙,当即就要走出行宫。
擂台上,盛雪凝收起长剑,似有所觉般,隔着遥遥虚空,无声说了句什么,才走下擂台,朝九州仙台外离去。
“剑尊?”
剑宗宗主见温余烬站起身来,又追问道:“可是魔族结界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温余烬脚步微收,平静地吐出两个字,道:“不是。”
他按捺住自己想要去找盛雪凝的心,继续去听宗主所讲之事。
时至某一瞬,温余烬道:“今日就到这里吧。”
剑宗宗主微怔:“啊?”
“结界之事由我负责。”
温余烬丢下这句话,撕裂虚空,转瞬离开了行宫。
留下剑宗宗主一人,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之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温余烬无情道大成之后,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另外一边,温余烬穿越虚空,来到荆城外时,目光一扫,看见站在树下等他的盛雪凝,迈步走过去。
盛雪凝今日穿的依旧是一身雪色长裙,裙摆处却绣有绯色桃花,与她的长剑相互辉映般,艳而不俗,反而出尘惊艳。
她带着笑,微仰起脸,曦光拂过她白皙面容,便衬得那笑容愈发真实。
盛雪凝见他来,出声道:“温余烬。”
温余烬却站定在距离她三步之外,语气幽然地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刚才他想去广场上找盛雪凝,却被盛雪凝拒绝。
她说,她在城外等他。
“你还真是……”
盛雪凝先是神色一怔,旋即反问道:“堂堂剑尊,就为了这个?”
温余烬没走近,也没出声。
“你想想,你要是出现在九州仙会现场,该是多大的轰动啊?”盛雪凝分析道,“到时候,整个九州仙台就乱了。”
“宗主不找你麻烦?”
温余烬道:“不找。”
盛雪凝问:“真的?”
温余烬不再答话。
按照寻常道理来说,的确会如此。
他该一视同仁,不该有半点偏爱。
但是……
最终,温余烬肯定道:“我还是见不得人。”
盛雪凝主动走近几步,道:“你这么不自信?”
“那你等我一段时间,我给所有人证实你的身份。”
温余烬追问:“什么身份?”
盛雪凝道:“我的未婚夫。”
很明显,“未婚夫”这三个字很好地取悦了温余烬,他垂眼看向盛雪凝,眸中平静化作柔软,轻声道:“我今天‘看’见你去擂台试了。”
“你的灵脉还没有恢复……”
盛雪凝打断他的话,解释说:“灵脉没恢复,不代表我不能打吧。”
“温余烬,你小瞧我?”
“没有。”
温余烬沉默瞬息,道:“我是担心你。”
盛雪凝却不管他的担心,兴致勃勃地盘算道:“按照今日的情况,我要是一直参加下去,到最后,就是和你徒弟打了哦。”
盛雪凝问道:“你想谁赢?”
温余烬坦然:“他赢不了你。”
“我可以放水啊。”盛雪凝笑了下,问道,“要不要给你徒弟放水?”
温余烬道:“擂台之上,不能放水。”
盛雪凝了然道:“我都忘记有这个规矩了,你这个当师尊的,还挺严厉的。”
忧心于盛雪凝灵脉间的伤势,当日夜里,温余烬替她温养灵脉之时,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
到后来,盛雪凝都坐在他怀中睡着了,他又检查了一遍她的灵脉。
月华入室。
温余烬抿唇思索,将人抱至床上,替盛雪凝掖好被角,坐在她身边。
他轻轻握住盛雪凝过于纤细的手腕,指腹摩挲过她的腕骨。
他从未问过,当日夜里在盛家,那远超她身体承受范围的灵力是从何而来的。
他仔细想过后,那些灵力无非就一个来源,源自于天道。
天道给她灵力,却又降落下了天罚。
温余烬眉间浮生戾气,却在下一瞬彻底烟消云散。
盛雪凝反手握住他的手,意识迷迷糊糊地出声喊道:“温余烬。”
他低下头去,轻声应道:“我在。”
……
第二日,盛雪凝到九州仙台时,九州仙台内的大部分修士都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剑尊剑侍。
向她发起挑战的擂台试越来越多,相较于前一日,她拥有了更多的反选机会。
于是,往后数日,乃至于半个月的时间,盛雪凝每日都会去九州仙台。
就算温余烬在九州仙会的行宫无事,她也会去。
盛雪凝不公开温余烬的身份,他想跟着去九州仙台的唯一理由,竟然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论道。
剑修的论道,无非就只是两个字而已。
打架。
盛雪凝在九州仙台上擂台试的时候,身在九州仙会行宫内的前辈同道们则是经历了来自于温余烬一个人一轮又一轮的“论道”。
盛雪凝每日只反选三场擂台试。
没有人知道她反选挑人的标准是什么,有金丹境界的,有元婴境界的,有筑基境界的。
她场场都胜,以至于到了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剑尊的剑侍是一个在剑道之上有绝佳天赋的修士。
直到九州仙会最后一个月,荆城城主宣布最终进入擂台终试的前十人时,大家发现盛雪凝赫然在列。
一名剑侍出现在擂台终试第十名,好像挺意外的,但是当他们想到那是剑宗剑侍时,又觉得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