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众师兄弟都厌他怕他,他觉得甚是孤单,如今,有了同伴,一路同行,他又觉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同时初次相逢,那个名叫偃师晟的少年倒是看着对于一切应付得游刃有余,这令他很是羡慕,却是万万学不来。
他又想到自己这怪异的身子,虽然此刻体内已然有开阳师叔的三道洗心剑气,只是难保何时会再次疯魔,反而会害了身边之人。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间,忽然下面传来偃师晟的声音:“喂,木头,你一个人在上面吹冷风做什么?”
雪寂不是很想理他。
“喂,想办法给我弄上去啊!”偃师晟依然在下面喋喋不休。
雪寂本想装作充耳不闻的模样,但想了想,还是纵身跳了下来,一言不发,提起偃师晟的衣襟,腾身而起,又落到了他原来的位置。随后,继续默不作声地仰望星空。
偃师晟也早已习惯了,索性也挨着雪寂坐下,伸了个懒腰,说道:“你还别说,上面的景致跟下面就是不一样啊。”
雪寂仍是没理他。
“你说说你这个人,怪不得你那些个师兄弟不愿理你!”偃师晟说道,“你就说你吧,一个劲儿地把人往外推,时间久了,谁还愿意搭理你?这样一来,人家不欺负你还能去欺负谁?你说是吧。”
雪寂虽然还是觉得偃师晟这人很是吵闹,但忽然之间,好像也没之前那般烦他了。
“也许。”雪寂沉默良久,还是挤出两个字来。
“人是会变的嘛,”偃师晟说道,“你总不能一辈子一直就这个样子。怎么说呢,咱俩都算是出入中原,对吧,很多事情都没听过也没见过,都跟土包子似的。”
“你看看我,这不也混得挺好不是,你得学着敞开心扉。咱们这相处了也有些时日了,我觉得你人还不坏。跟你说这么多,也是为你好。”
雪寂觉得偃师晟有点不对劲了,他还没说话,却听偃师晟又凑过来问道:“你平心而论,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雪寂想了想,说道:“尚可。”
偃师晟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说,我之前也为你忙前忙后的,如今有事求你,你帮不帮我?”
“何事?”
“就……”偃师晟挠了挠头,说道,“就是你们太一剑宗的功夫啊,你能不能教我?这出门在外的,我只能看着你们行侠仗义,好没意思。我之前一直求苏大侠,他不肯教我啊。”
“教不了。”雪寂恍然——这人果然是无事献殷勤。
“你这木头!”听雪寂回绝如此干脆,偃师晟又气得火冒三丈,本想走开,只是因此处太高,他自己一人也下不去,索性将屁股挪了挪,离雪寂稍远了些。
不知何时,陆府上下,已多了不少手举火把的家丁护院四处巡视,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偃师晟目睹这一切,莫名有些兴奋,他又忍不住对雪寂说道:
“你说,今晚,那采花贼会不会来?”
雪寂只是摇头,也不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