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
彭家。
“快点起来吃早餐,吃完要去摘荔枝了。”汪惠芬拿着个棍子敲彭家安的房门,道:“都喊了你几遍了?再不起来天都要亮了。”
“起那么早干嘛呀,又看不见,就让我再睡几分钟。”声音幽幽地从房里传出来。
“洗漱吃早餐不用时间吗?快点,等下天没人人家收荔枝的就来了。”汪惠芬道。
“爸呢?怎么不喊他?”彭家安没睡醒的声音继续道。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这几天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汪惠芬无所谓道。
“我们先去了,你记得早点过来。”话音刚落,汪惠芬就和彭莲彭兰打着手电筒出门了。
一路上,其实并不幽静,不少人家已经有人洗漱煮早餐了。
家里种菜的戴着头灯在收割蔬菜,种瓜养鱼养很多家畜的也有人搭个棚子,守在地里、山里,偶尔起夜巡逻一下有没有贼。
彭家的荔枝地距离房屋并不远,很快就走到了,如果不是需要劳作,平常时是不会有人在大半夜地走进果地里的。
“小心点啊。”汪惠芬看着彭莲爬上荔枝舒,心里有点担心。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彭莲拉起彭兰递上来的竹篓。竹篓比平时使用得小一号,比较合适用来上树摘果。
“我就在树下摘,你摘满了竹篓就跟我说。”彭兰已经开始摘垂下树枝的荔枝了。
彭莲挑了两把荔枝,坐在树上,直接用嘴啃荔枝皮,一个接一个的。
“果然,还得是在树上吃才是最新鲜,最好吃的。”彭莲感慨,嘴里吐出一颗小小的果核。
“别吃太多了。”汪惠芬道:“我昨天吃了一串就上火了,刚起床发现眼角都是眼屎。”
“妈你就是吃的太少了,一下子吃个两三斤,嘿,啥事没有。”彭莲道,又咬了个荔枝,把果肉挤进嘴里,一时间果汁四溅。
“听建军说今年的荔枝价钱不太好,估计不怎么卖得上价。”彭兰愁道。
“今年大家的荔枝都结得特别好,除非是上市早的品种,不然现在收的,都得被压价。”汪惠芬道。
“好饱,不吃了,干活。”彭莲拍了拍手上残枝。
母女三个一边摘荔枝,一边偶尔搭几句话,彭家两姐妹负责摘,汪惠芬负责再次挑选,把大的枝条和叶子摘掉,再整齐地码放到竹筐里。
“这么快就摘了这么多啊?”彭家安匆匆从家里赶来。
“那我先挑去过称吧,刚来的时候听村里人说收购荔枝的人已经来了。”彭家安道。
“行,你注意点看路。”汪惠芬看了下才刚微微亮的天色。
几人继续摘荔枝,忙活了一整个清晨,才摘了五六棵荔枝树。
“先别摘了,我们把剩下的这些挑过去上称,老板说今天的差不多收够了,明天再来。”彭家安带着空竹筐回来。
“这价格,反而比往年高了几毛钱。”汪惠芬看着儿子带回来的价目表还有现金,一阵惊喜,本来她真的以为今年荔枝的价钱凉了,没想到意料之外。
“主要是因为我们种的是桂味,这个品种还是值钱一点的,像黑叶那种,品质再好也卖不出什么价钱,大伯家的都不打算卖了,吃不完的喂猪喂鸡。”彭家安解释道。
“我估计今年的龙眼也不好卖,大家的挂果率都挺高的。”彭家安又道。
说了一句话后,众人纷纷停下手里动作,合作把剩下的荔枝挑到公路边收购处过称,免得耽误了时间,放到第二天的话荔枝就变味卖不出去了。
步陇村。
李寡妇家。
“秀芬,可想死我了,只要你愿意过门,我命都给你。”彭大建,也就是彭父,粗糙的大手抚上了李寡妇的手背抚摸。
“你个没良心的,叫你把你前妻和那几个小崽子撵出去你都不敢,还想让我跟你,美不死你。”李寡妇啐了一口。
彭父看着李寡妇生气娇嗔,感觉自己麻木了几十年的心像是突然有电流经过,从小腹直达脑门。
“再宽限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法把那个贱女人赶出去的。”彭父被李寡妇眼刀剜了一下,心里一阵酥麻,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连那漏出的鼻毛,在彭父眼里都是可爱。
“我可不会养你那些拖油瓶。”李寡妇道。
“那咱们俩什么时候进洞房呀?”彭父嘴巴咧到后脑勺,露出常年吸烟熏的雀黑焦黄的牙。
“你讨厌。”李寡妇黑瘦的拳头锤了一下彭父,娇羞的鱼尾纹时隐时现。
“现在躲我,等我们两个进了洞房之后,我看你怎么躲。”彭父捧着李寡妇雀黑的脸重重地亲了一口。
“这么急啊?”李寡妇手指头使劲点了一下彭父的额头,笑道。
“这事不急,什么事急?”彭父用力搂着李寡妇。
“趁我们还年轻,赶紧再要几个。”彭父低头看着李寡妇的眼睛,畅想道。
“我是还能生,那你养的起吗?”李寡妇挣脱了彭父的怀抱,嗔道。
“怎么养不起?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们娘几个一口饭。”彭父急眼立誓。
“你和你前妻都生了好几个,我也有两个,我们负担这么重,怎么还能生那么多,最多就要一个。”李寡妇伸出一根指头晃悠。
“怎么负担不起,这年头上哪去找没有负担的男人?”彭父气势高昂道:“再说了,我有存款,有田有地,就是再生十个,我也是养的起的!”
说完之后,又从身后拿出一小束野花,递给李寡妇。
“这是我来的时候,从山上采来送给你的。”彭父雀黄的手指,夹着野花,递给李寡妇。
李寡妇双手接过,深吸一口花香,忸怩道:“呀,这花好香,谢谢。”
随即摘了一朵别在鬓间,笑道:“好看吗?”
“好看。”彭父露出一口黄牙傻笑。
塘屋村。
彭三伯家。
“大有,你有没有发现你大建哥最近有点奇怪啊?”彭三伯抽着水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