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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王妃才能放了我和阿娜丽?”短暂的沉默之后,达戈的脑海中思考了一遍又一遍可能会发生的糟糕结果,他紧皱着眉心,最后仿佛认命了般,但为了妹妹又不得不做最后的努力,挣扎着问出了口。
“你这少年郎怎么如此不分好赖啊,我家王妃好心救了你们,她何时与你提过条件啊!”秋月心中不平,这个男郎君的语气和态度仿若自家小姐不是救了他们,而是要害死他们似的。
“你这小孩疑心还挺重,家里大人教的?什么条件也没有,你病好了我差人送你们回家便是。”云瑛打趣他,她心中思量,这孩子知道赵彦之,谈吐中也能感觉到像是有师傅用心教导过的,还是小孩的年纪却有着超越同年龄人的沉稳心智。
“……王妃仗义援手,是我惊弓之鸟了…只是我兄妹二人离家数日,怕是族中至亲皆心急如焚,还请您现在就放我们回去……“达戈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话,人已经累的满头是汗,他得尽快和妹妹逃出这里,这小王妃怕还不晓得自己的真实身份,未免夜长梦多,得尽快和城里的族人取得联系才行。他小心观察着云瑛,镇北王王妃的年纪和自己竟差不多,样貌非同一般的美丽,但身姿略显娇小,甚至看着有些病弱,她看人的眼神清明,仿佛月亮湖的湖水,感觉心性单纯的很,倒不像是个会为难人的。
“那你们家人住哪里啊,我找人送你们回去便是了,只是你现在这样能动弹吗?”云瑛瞧着这大男孩的各种忐忑,也想着快把人送走,他家里人怕是要着急疯了。
“哥哥……达戈,可是……我……”阿娜丽在一旁吞吞吐吐,委屈的红了眼眶,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再和达戈提要求,可是她为了找母亲受了这么多苦,她不想就这么回去啊!
“怎么了啊,阿娜丽?“云瑛瞧着阿娜丽突然而来的情绪,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姐姐…我还没找到母亲,我还想接着找她…”阿娜丽小声的哭出来。
“阿娜丽…我们必须回家!”达戈看了一眼阿娜丽,嗓音虚弱但却不容质疑的回应这个不懂事的小妹。他心中焦灼万分,他在来襄城的路上已然知晓,有金国人拿着他的画像在四处打探他的下落,他们竟发现了他活着,如若镇北王府的人知晓他的身份,难保不会用自己和阿娜丽的性命来逼迫乌族和阿爷,毕竟金人王庭中人与镇北王的关系很是亲密,这种顺水人情,换做是谁也难不动心。
“你是出来找母亲啊!那你母亲有和你说让你去什么地方找她吗?我可以安排人送你们过去。”云瑛以为这小孩是找妈妈的途中遇上坏人了,想着帮人帮到底,她自己也好久没见妈妈了,这种滋味真是太难受了,她不想阿娜丽也难受。
“阿爷和哥哥说母亲在天上,住在星星上。”阿娜丽抽抽噎噎的回答。
达戈那边已经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云瑛清楚的见到那个冷静自持的男孩眼角滑落的一滴眼泪。
云瑛和秋月互相对望,久久的陷入沉默,谁也不敢贸然出声,屋内的人除了阿娜丽之外,显然都已经明白,她的妈妈应该是不在人世了,可她年纪幼小,还不能明白阿爷和哥哥的的真正意思。
“哥哥,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任性,是我不懂事,是我把你害的浑身是伤,可是哥哥…我好想母亲,我好想见她一眼,我只见她一眼便好了……哥哥,对不起…”阿娜丽低低的抽泣,云瑛和秋月心里也跟着不好受,都是没妈的孩子,跟着红了眼眶。
“阿娜丽……”男孩睁开泛红的眼睛,低低唤了妹妹一句,颤抖着唇却发不出声音。
短暂的沉默后,云瑛小心着措辞对阿娜丽说道:
“阿娜丽…姐姐从小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她或许和阿娜丽的母亲一样是住在星星上,我幼时和你一样,也总是想着能找到她,希望她能在我身边保护我陪伴我,直到后来……”
“后来我长大了…我慢慢想明白了,其实我能平安长这么大,大抵是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保护着我,只是我看不到罢了。小时候继母待我不好,府中没人照顾我,我的母亲便将秋月姐姐送到了我的身边照顾我,陪伴我;后来我生了重病,没钱买药,母亲又派了心肠慈爱的医者为我医治,让我能活下来;再后来我被府中的下人苛待,没有东西吃,母亲便派人偷偷藏一些食物故意让我和秋月找到,这样我才没有饿死……所以,我想,她一直都在,一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守护我,照看我。我遇到的每个好心人,每次的逢凶化吉,每回的绝处逢生…...我猜想都是我的母亲在帮我。”
“……所以,阿娜丽,母亲或许一直都在你身边,她为你留下了爱护你的哥哥,照顾你的族人,还有这次她知道你有危险,便派我来搭救你……”云瑛说完这些眼眶红的厉害,秋月默默地腾挪到她身侧,温柔的安抚她的肩背。
“…姐姐…”阿娜丽眼含泪花,小声嗫嚅。
“…母亲…她真的在我身边吗?”阿娜丽眼含泪花,向自己的周围慢慢看去。
“你想念她的时候,她都在…”云瑛轻抚她的肩背,眼神温柔,充满怜爱。
躺在床上的达戈听了云瑛刚才的话心中滋味复杂,感激又同情。他没想到云瑛会这样温柔的对待阿娜丽,也没想到这位尊贵无比的王妃竟有那样不幸的幼年经历。
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一辆马车从镇北王府疾疾驶出,朝着城内的一处地脚偏僻的皮货庄驶去。云瑛想不明白,为何达戈宁肯冒着自己随时可能晕死在路上的风险,也要立马离开,她劝说阻止不了,只能给他多带了一些伤药,又给他和阿娜丽多准备了些衣物吃食便亲自将人送去皮货庄。
临分别的时候,阿娜丽拉着云瑛的小手很是不舍,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美丽善良的姐姐,她也是母亲送到她身边来保护自己的,这样想着,阿娜丽便觉得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好极了,姐姐不光救了自己和哥哥,姐姐还告诉她只要她以后愿意,都可以来这里找她,她好开心。
云瑛瞧着那个高瘦男孩,硬憋着一口力气,下车后坚持走到皮货庄的后门,他有节律的拍了几声门后,一位上了年纪的壮汉开门迎人,见了面前的男孩,惊诧的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又急忙忙的要弯身行礼,男孩用乌部语言小声说了些什么,壮汉赶忙挺起弯下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