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管家今日说,那白雪姬想要额外购些胭脂香料,想来问过您的意思再答她。”桂嬷嬷本觉得这等子小事情不值得对云瑛说,云瑛今日忙的紧,可那白氏如今被圏在荒僻院子里,如同冷宫般苦熬日子,这点小小的要求若是不答应倒显得云瑛过于刻薄,于王妃的名声不好听,左右是个王爷弃了的,好好养在府里头就是了。
“胭脂水粉王府中不是月月都有份额的?”云瑛正埋在桌案上整理今日入城流民的名册,那上面记载了哪些人需要特殊照顾,云瑛正苦心思索如何妥善安置这些老弱妇孺。乍听到白雪姬的消息,她竟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女子自从书房那次尴尬偶遇后便被赵彦之安置在了一处荒僻院落,镇北王府奇大无比,她那处和主院落隔着一扇角门,原本是单独辟出来给修缮园子的家丁用的,现在赵彦之派了两个人跟过去照顾,那片院子就给白雪姬用了,自从她去了那里,云瑛也再也没见过,也没过问过。
“可是下人欺负了她,吞了她的份利!”云瑛皱眉,抬头瞧着桂嬷嬷,像是寻求答案。
“王妃别恼,我是问过管家的,经过上次赵嬷嬷的事情,府中现在没人敢再做那作践人的事情。那白氏的仆妇只说她用不惯府中这些,想再买些旁的。”桂嬷嬷回应。
“外头如今乱的很,让她把要买的东西交代给管家,明日给她买了,银钱从公中出了就是。”云瑛利索的安排好,心中不免觉得有些突然,是什么样的胭脂水粉竟劳得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美人如此青睐。
“哦,对了,她要的那些顺便给我也带一份。”云瑛不知道为何,许是女人的直觉,她就是觉得这白氏突然要买脂粉有些不对劲。
“呀!小主子要那东西作何,您的香脂膏粉是天都城皇家御用的,怎么能是普通胭脂水粉比得了的。”桂嬷嬷嗔道。
“就是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东西。”云瑛略一思索,冲着桂嬷嬷顽皮的眨了眨眼睛,不再言语,低头继续写写画画。
……
头夜,妙人坊里传出来泼辣的俏骂声。
“呀!怀一,你来的正好呢,我正气的没处发牢骚呢!你这回叫我去拜访的镇北王妃真是天都城来的小娇娇!人家可是尊贵的厉害,睡得那叫个早呢!她那眼睛长到天灵盖的奶母子嫌弃我烟柳巷的出身,直言我这身份没资格拜见她们娇贵的主子,连我的来意都不问就急哄哄把我赶走了,生怕脏了她家主子的眼,你说阁主交给我这差事,我如何能办的成吗?”妙人半是生气半是娇嗔的和怀一大吐苦水,她人生的妩媚娇俏,生气起来也是好看的。
“啊?妙人,你这还没见到阿瑛妹妹啊!她可不是这样的女子,怕是你误会她了。要不…你亲自去和阁主说去…”怀一等了大半日也没得到妙人的消息,便想着亲自来妙人坊瞧一下,正好阁主说也要有事情交代妙人,便一起来了。
“…阁主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妙人惊讶出声,襄城作为北疆边境重要的城池,这里有玄机阁极其重要的机要府邸,妙人坊只是一个接收情报的据点,阁主通常是不会亲自来的。
“嗯”怀一憨憨的点头,手指指了一下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呀!你!哎呀……”妙人焦急嗔怪怀一,又撒娇挽住怀一的胳膊,连哄带晃的拽着她一起进去挨骂。她心中还是害怕的,阁主这个冷冰冰的无情男人,可不是靠她撒娇卖乖就能博得半点好处的。
……
“妙人见过阁主,阁主好久没来妙人坊了,姐妹们心里都惦记着您呢!”妙人一贯的嘴甜,笑盈盈的俯身对着石砺行礼。对阁主有惧是真,但想念也是真,这男人虽然不解风情,冷漠的厉害,但对这里的姐妹都是有再生之恩的,况且那长相谪仙似的,清冷又禁欲,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妙人,镇北王府你不必再去,明日将粮草送至武佛寺便是。”石砺沉声交代。
“阁主…”妙人嘴巴嘟起,明显有着不满,却又碍着自己没办好差事,不敢直说。
“说吧。”石砺清冷着眸子,瞧她那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想着还是让她把话说完,省得后面再出什么事来。
“阁主,您叫我说,那我便直说了。那镇北王妃虽是个心善的,但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娇小姐,流民进城这些日子,那镇北王府精粮细面的恨不能把那些人供起来了,听说孩子和孕产妇还有肉食和鸡蛋可以领,我这边准备的粗粮槽糠,怕是她那边未必肯要的……”
“粮草你只管送去,剩下的便不必过问了。”石砺淡淡的回应。男人这才想明白,怪不得要去拿自己的嫁妆去抵换,这丫头善心过头,恐怕遭歹人拿捏,幸亏他知道的不晚,也好暗中护着她些。
“阁主…那镇北王府素来是金子楼的靠山,这些年我们受了那葛仆多多少恶气,他们仗着镇北王的势力,在襄城为所欲为,做了多少强取豪夺,卖卖妇孺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为何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救济灾民,反倒帮他们。”妙人气呼呼的回应,她心里一直都有这个疙瘩,所以石砺交代她办差事的时候她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愿意,没见到镇北王妃她到还觉得可算有理由和阁主交差了,没想到阁主竟然铁了心的要助她。
“哎呀,妙人,葛仆多那个老祸害为非作歹多少年了,那阿瑛…小王妃才嫁过来多久,事情怎么能混在一起。”怀一瞧着阁主轻皱的眉头,赶忙劝说妙人。怀一知道妙人恨极了葛仆多,这个坏老头仗着自己和镇北王的母家有亲缘关系,在襄城坏事做尽,他们开设赌坊,高利放印,惹得多少赌徒典妻卖女,家破人亡,他们在襄城把持着大数的粮食供应,商行经济,豢养了数百名的外邦打手,不听他话的便没有吃食,没有活路。他那个义子葛军,更是个混世□□,糟蹋的姑娘多不胜数,更是开了除了金子楼以外数家娼妓馆,那当中大数姑娘是被拐来的,用药物控制着替他做皮肉买卖。连怀一自己都想不明白,这种恶事为何阁主只要一句话就能铲掉的,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妙人,这些年你们受委屈了。”石砺淡然开口,襄城的不堪他自然是知晓的,但是他亦知晓,襄城的乱是赵彦之刻意而为,襄城越乱,朝廷越不好插手,赵彦之便能在这里拥有更多的权利,可以为日后的篡权之路准备的更充分,玄机阁此时赶走一个葛仆多,还会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