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姜思宇今天一来,发现药都没动过。
五分钟后,她端着药和温水进到主卧。
谢祁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紧闭,眉间微蹙,看起来很不舒服。
姜思宇见状立马拿来耳温枪给他量体温,这一动静惊醒了谢祁。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是姜思宇后,眼里的警惕和防备一秒消失。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从枕头下抽出来,“是你?”
姜思宇嗯了声,“你发烧了。”
她放下耳温枪,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再转过来用力托起谢祁的身子,把药递到他嘴边,“这是退烧药。”
谢祁没张口,目光紧锁在她脸上,“你离职了,这不是你的工作。”
“我知道。”姜思宇敛下眉眼,“可你生病了。”
小姑娘不谙世事,又太过善良。
谢祁帮她妈妈、帮她都是出于愧疚和报恩。
她不一样。
她觉得自己帮了她,她也要用她力所能及的方式回报他。
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谢祁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她交流。
气氛僵持着,姜思宇重新抬起眼皮,轻拧眉头,声音很细:“我快撑不住你了。”
她一手撑着他,一手拿药。
撑他的那只手开始微微发抖。
谢祁再次败下阵来,张开嘴把药咬进嘴里。
姜思宇端起水杯给他喂了两口水。
谢祁躺下后,低声说:“昨天你也看见了,我家情况有点复杂,你最好现在就离开。”
“知道了。”姜思宇语气稍顿,继续说,“我等你病好就离开。”
“……”
谢祁体质本来就不好,这一病,病了整整一个星期。
第七天上午,姜思宇推着他来到书房工作。
谢祁打开电脑,头也不抬地说:“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晚点助理会把工资打到你卡上。”
“好。”姜思宇脸皮再厚也经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赶人。
她收拾好包包下楼离开。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迎面走来的顾朋兴。
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西装男,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药箱。
“走了?”顾朋兴笑着跟她打招呼?
姜思宇温吞地嗯了声。
擦身而过之际,顾朋兴倏地停下脚步,“对了,你爸叫姜衡?”
他明明在笑,姜思宇却感觉背后一凉,“是的,您认识?”
顾朋兴轻哂,“还没来得及认识。”
他这话听着让人很不适。
姜思宇蹙眉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内。
别墅二楼,书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谢祁淡定地抬起头,看清来人后,悄悄拿起放在桌上的笔,按下一个按钮,“顾总。”
顾朋兴在他对面坐下来,手往前小弧度一挥。
两名西装男按照指示上前几步,来到谢祁身后。
谢祁直直地看着对面的人,“什么意思?”
“阿祁,你是聪明人,咱们就别装了。”顾朋兴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笑得胸有成竹,“你要不想办法阻止警察继续查下去,要不……”
他给了西装男一个眼神,说:“要不我们鱼死网破。”
谢祁余光瞥见右边站着的男子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一根注射器和一支药。
他熟练把药吸进注射器里。
谢祁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左边的男子按住肩膀。
他看着针管朝自己脖子戳来,眼皮动了下,“顾总,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你会不知道原因?”顾朋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到身后那排书柜前,随手取出一本,“你要不知道,那这些书就白看了。”
“警察告诉我,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我当然要查。”谢祁身子往后,尽量避开针管,“顾总不想我查,是因为跟你有关吗?”
顾朋兴最看不惯他这幅不卑不亢应对自如的态度,“都说了别给我装!”
他手里的书用力砸像谢祁的脸,“都这样了,还装?”
谢祁懒懒偏头,书擦过耳骨落在地上,“是你杀了我父母?”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顾朋兴冷笑一声,“当你从Anna妈妈那套话,我就知道你怀疑到我头上了。”
“我只是怀疑。”谢祁说,“是你心虚。”
“都他妈查到我助理那来了,难道我还等着坐以待毙?”撕破脸皮后,顾朋兴露出了他没素质的一面,“你现在去阻止,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西装男手里的针头又一次逼近谢祁的脖子。
他扫了一眼,问:“姜警官和肇事司机的女儿也是你杀的?”
顾朋兴语气理所当然:“不杀留着给你作证?”
谢祁又问:“你为什么杀我爸妈?”
“看不顺眼。”顾朋兴懒得跟他啰嗦,“我给你10秒钟时间,你自己做决定。”他眼睛在针管上停留一秒,笑,“那里面装的是能让你快乐的东西,我等着你到时候跪在我脚边求我。”
“10、9、8……”顾朋兴在书柜前来回踱步,每倒数一个数,西装男手里的针管就往谢祁脖子靠近些许。
针头刚接触到皮肤,去而复返的姜思宇出现在门口,“不、不好意思,我手机忘记拿了。”
屋内四个人,八只眼睛,齐齐看向她。
姜思宇不顾谢祁的暗示,冷静地走到办公桌前,“他早上吃过药了,不需要再打针。”
她伸手去抽西装男手中的针管,却被他躲过,“你干什么?”
“我早上给他喂过药了。”姜思宇尾音有点飘,隐隐藏着害怕。
“姜小姐,”顾朋兴站在对面笑着问,“你是来拿手机还是来救他?”
“救?”姜思宇往后退了两步,退到靠墙的位置,“你们要害他吗?”
“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