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放下心防。
裴裕看着她，这次他懒得再说话，低头拿起筷子，吃着自己的饭。
裴凝偏头，“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姜翘拐回家？”
“……管好你自己。”
裴凝喝了口粥，轻笑。
这粥一喝就知道是她哥亲自煮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辛琦怎么样了？我刚刚都忘了问宁冉了。”
“比你好多了，现在都可以出院了。”
“导演组呢？其他几位老师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节目肯定会停播了，甚至都会闹到网上吧？”她还没看手机，不知道事情到底发酵成了什么地步。
裴裕从桌上拿起手机，递给她，“能压下来的目前还算压制住了，除了医院和节目组里的人，还没有传出去。”
“表哥呢？他怎么没来看我？”
“估计是在外面接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了，姑姑的。”
提到二人的姑姑，气氛突然有些缓和，裴裕甚至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明晃晃写着四个字，你完蛋了。
“不是说都没有人知道吗，怎么姑姑就知道了。”裴凝这世上谁也不怕，就怕她这位姑姑，每次她拍个危险一点的戏，都会被她教育上半天。
裴凝每问一个问题，裴裕都耐心地回答一个问题。
他一直等着裴凝下一个问题，但她却不开口了，安静地喝起了粥。
裴裕摸着面前的碗，拇指在碗壁微微摩挲，脸上的表情在片刻凝滞后，舒展开来。
“为什么不问他？”
裴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其实这么算起来，我跟医院还是挺有缘分的，这么几年我几乎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裴裕瞬间抬头，神色淡然地瞧着她，不疾不徐，等着她后面的话。
“他……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忍住。
“你不是听到了，手术很成功，现在也基本上已经脱离危险了，人倒是还没有醒，还要再观察几个小时。”
一直绷着一条线，明明自己也到极限了，却一定要等到他手术成功的消息才敢睡下。
“那就好。”裴凝苍白的脸色上扬起浅浅笑容。
这是她这两天的第一个笑容。
“你想去看他吗？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去看他了。”
裴凝微微抬眸，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干爸和他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如今心头最尖的一根刺，一个是在她生命中扮演她最敬爱的父亲角色的人，一个是……是她……
“对，他们是父子关系。”
她眨眨眼睛，眼角酸涩，“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裴裕难得犹豫了下，低声说：“许叔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一阵风一样，谁也管不住他，但他唯一被胁迫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跟沈郗尘的妈妈结了婚。”
“结了婚？”裴凝有些意外，她以为……
“对，在许叔的爸爸去世前，逼着他结了婚，但在沈郗尘的爷爷去世没多久，许叔就申请离婚了，但却没想到沈郗尘的妈妈怀孕了，还把孩子生下来了。”
“一直都不知道吗？”裴凝突然开口。
“许叔离婚后就出国了，他那个性格肯定不会主动去打听前妻的生活，后来估计是听说了什么，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个儿子，但也没有多问……后来是在国外差点出事情，被爸救了下来，他们俩才认识。”裴裕接着说道，“再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回国之后，许和平就跟他们俩认识，成了裴凝的钢琴老师，后来又成为了她的干爸。
“沈郗尘，什么时候知道的？”
“应该一直都知道吧，他妈妈没有瞒过他。”
“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干……他是我干爸的？”
在裴凝的记忆中，她认识沈郗尘的那两年，许和平正巧在国外培训来着，两个人并没有见过面，而她还没来得及跟沈郗尘介绍她的干爸。
“八年前，你出车祸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