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晨诧异：“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前段时间在网上搞了个活动，给这个新设的模拟项目招测试员。”许遥解释道，“我给他们测了个小小的bug，得到两个体验名额。”
他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少年得意，眼神里像是有星星在发光。
沈暮晨先是一喜：“太空舱吗？是不是很神奇？”继而又有失望，“所以你今天只是带我来体验这个？”
并不是她以为的，特殊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约会？
或者说，他把这个当作是约会？
许遥没有直接回答：“走，我们先进去。”
---
所谓的模拟太空舱其实主要依赖于全息投影技术，让体验者坐在“太空舱”里，如同置身于浩瀚宇宙，在地球之外感受日升月落，银河璀璨。
烂漫的星河在他们脸上投出了交迭的光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加速到极限，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地球完成一圈自转，无限接近于24小时的更替。
“从日暮到清晨，再到黄昏。循环往复，四季变换。”
旁白的声音在模拟太空舱里回响，沈暮晨突地心念一动，侧过头去看许遥，才发现他不知何时，也在静静注视自己。
解说片已经播放完毕，投影最后定格在一片银河星空的画面上，像是夜空里铺满了一整层的星光，浪漫到极致。
像两年前在机场时那样，沈暮晨听到自己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想要避开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直视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一些什么。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彼此交集的时光，可那些交集里，她对于许遥而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和许遐一样，只是需要他照顾的妹妹。还是……别的什么？
他今天，会想说什么吗？
----
许遥没说话。但是沈暮晨的手机在挎包里响个不停，是一条一条蹦出来的微信消息。
他将视线稍稍移开，落在那只白色的挂着小棕熊的挎包上，提醒：“要不要先看看，响这么久，会不会是要紧事？”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别的要紧事。沈暮晨有些懊恼，将手机掏出来直接关到静音，颇有几分气势地，继续看向他。
许遥被她逗乐了，弯唇，手肘撑着太空舱座椅的扶手，虎口抵着一边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很轻的几声，但舱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到几乎落针可闻，沈暮晨想不听到也难。
她从昨天开始就在期待这场“约会”，从雀跃到忐忑再到怀疑。在听到那句日暮清晨时，又升起萌芽般的希望，现在又因为他的沉默，而归于海底。
也许从头到尾，都是她想多了。
沈暮晨站起来：“我们回去吧。”
既然如此，就到这里结束吧。他们之间的交集就停留在此，以后她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或者……
她心里那些关于“再也不见”的念头还没理完，许遥已经先一步拉住了她。温热的掌心扣在她手腕上，稍微紧了紧，往回带。
“沈暮晨。”许遥喊着她的名字，“我是特地带你来的。”
许遥少年沉稳，对许多事都向来成竹在胸，少有不淡定的时候。此时却露出几分难得的局促，语速也比平时快。
“在我心里，我从没把你看成和许遐一样。”
沈暮晨听见这句话，回过头来，目光一点点往上，与他对视，然后等了良久，没等到他继续，忍不住开口：“然后呢？”
然后咧，他就没有别的要说的？
许遥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手掌滑下，握住她的手，掌心紧密贴到一起：“然后就这样。”
沈暮晨惊诧不已，就这样没有了？
“然后你不是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她想要挣脱被握住的那只手，可是用了用力，却没能挣脱开，气得瞪他，“许遥！”
“想要听告白？”许遥微微倾身，额头与她靠近，离了一点距离，但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女孩红起来的耳尖，捏上去可能还是热热的。他语气停顿，缓声，“从日暮到清晨，我特地带你来看的，还不懂吗？”
“每个晨昏，我都想要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