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刀三血竟然被一个小乞丐搀扶着出现在了府衙门口,陆允之也是真的惊讶。
官船在河中失踪,陆允之正愁着怎么向上峰交代。
可是最近安州就没有太平过,陆允之分身乏术,一个头已经忙成两个大了。
特别是最近抓到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咬断了舌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另一个叫刘堂的倒是什么都交代了,可是他说的那些仅限于自己的一些腌臜之事,别的竟然怎么严刑拷打都问不出来了。
这着实叫陆允之恼火!
“未曾想刀大人竟然平安归来,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陆允之一番客套,这还真不是假情假意。
他虽然是一个恪尽职守之人,然而现在的安州乱成这个样子,身边却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自然是烦恼不已。
眼看着刀山雪归来,他直觉中就有了一丝安慰,这样官船押送犯人半路遇险的事情就有一个交代了。
“多谢陆大人,在下也是死里逃生。被这位小兄弟在水边发现,这就将我救了回来,当时正昏迷在水边上,这身上还湿哒哒的呢。”
“看我这高兴的,竟然忘了赶紧让刀大人去换洗一番了,还是原来诸位来安州时候安排的房间。”
刀山雪知道自己的现在回来的正是时候,陆允之当然是求之不得。
等一切安排妥当,挽墨也已经得了赏钱,从府衙里回到了王越的身边。
“老爷子,这边怎么样了?”
“还好一直都没有什么人来,大约是知道这里出过案子,所以就算是大白日里也没有人往这边来。”
“公子那边已然妥当。”
“陆允之正当用人之际,公子归来,乃是他的福祉。”
“好,小的知道了。剩下的就看老爷子您的了,我先去打听一下西市绸缎庄的事情,回来再给您说说。”
看着挽墨离开,王越就在此处守着,等候刀山雪领着陆允之带人来。
可是没有等到刀山雪,王越忽然脖子上面一道冰凉,然后就呼吸一窒,王越就觉得眼前模糊,之后便是完全的黑暗,他就这么被人抹了脖子。
刀山雪大老远就看到了王越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他,然后取他的性命只在片刻之间。
她瞬间腾空而起,林间踏枝叶而行,起落仿若飞鸟,可是等到了王越的身边,他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至于那个黑衣人,早就没有了踪迹!
“搜!给我搜!把那个黑衣人给抓起来!”
陆允之倒是也算机警,赶紧吩咐手下人去抓人。
可是这些寻常的捕快怎么可能是那黑衣人的对手,显然是有备而来,下手如此迅速。
知道了刀山雪离开,所以挑了这个时候下手,真的是歹毒至极。
“老乞丐,老乞丐!”
刀山雪吼的都已经破了音,她恨只恨自己没有再早一步赶到,竟然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乞丐呢?小乞丐呢?”
她无助极了,看着已经断了气的王越,泪珠忍不住的掉下来,滴在他的鲜血中。
难道挽墨也遇害了?
“陆大人,庙里的弥勒佛,你先去查看!”
“还好,泥塑的怪女像还在!”
陆允之一路听着刀山雪讲述自己如何遇了风浪,船只破碎,她抱着一块木板偶然得救,就这么被江水冲到了这里,最后被一老一小两个乞丐救起。
在破庙休整的时候,发现了这弥勒佛的纰漏之处,以及关于裂魄门的一些传说。
陆允之现在正愁案子没有进展,现在从刀山雪这里获得了这么多的消息,有枣无枣打一杆,他也只能这么病急乱投医了。
方才亲眼看着那老乞丐被人在青天白日下一刀毙命,陆允之自然也是吃惊不已。
现在再看这个泥塑怪女的样子,陆允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中斗志燃起,誓要将此案查清不可。
“将这个东西抬回去,整个破庙都给我仔细搜查!”
陆允之一声令下,众人就赶紧忙活开来。
简楚眼疾手快,将整个泥塑给用白布包了起来。
原来的这泥塑外面过着厚厚的泥胚,粗略一看都以为是弥勒佛的样子,再加上有采花大盗的案子曾经在此处发生过,这附近的村民谁也不曾前来此处,像刀山雪这样专意来探查的都没有看出来这其中的玄妙。
要不是王越……
刀山雪黯然伤神的闭上眼睛,自己就把他这样留在这里,置身险境,到底还是她害了王越。
之前商议的是让挽墨去打探绸缎庄的消息,但愿他是逃过了一劫。
回忆起方才那黑衣人模糊身影,刀山雪觉得应该与晚上遇到的撑伞女子不是同一个人。
莫不是那裂魄门果真存在,而且规模不小?
可是这与残害女子的采花贼有什么关系,这破庙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大人,这里有一洞。”
搬走了那泥塑怪女像之后,简楚发现这下面竟然还有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深也不过二尺有余。
刀山雪闻声也前来查看,这里显然是存放过一些东西的。
“看来此处,还真的是疑点太多。”
“而且此处还有一些东西,这是我在地上捡到的一个绣囊,这里面的粉末与地上粉末,又有些相似。陆大人,叫仵作吧!”
刀山雪一直都觉得这泥土里是和了人血的,还有其他的一些,她不敢擅断。
“对,让仵作来。”
陆允之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此中的不同寻常之处,整个人都有些慌张。
“启禀大人,这两份粉末中皆有人的骨血,还有一些醋蒸的气味。所以会有酸腐的味道,还有一些是香料,大约不是咱们中原地区的,有些奇特,应该是从海上传来。这样的香料,是掩盖尸臭味道的。海州那边曾经有过大批这样的香料传来,当时我有徒弟在海州也给我找过这些,因为我们仵作整日与死人打交道,所以也想掩盖一下这身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