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堂,老实交代,到底那裂帛盟在什么地方?”
刀山雪此时坐在刘堂的对面,一脸的冰冷,刘堂在下面跪着身背枷锁及镣铐,听到对面问他裂帛盟的地址,就不由得哆嗦了两下。
此时刘堂只感觉自己的后脊背一串串的冷汗就像冰珠子一样往下滚。
“小的,小的确实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之前见过那蚕蛊的供养就只是在那间破庙里,那破庙的暗道现在已经被你们发现了,原来的时候暗道比现在要大得很多,不过被他们给填埋了。小的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了……”
“原来是这样,红伞女薛苑上次夜探大牢,没有取走你的性命,是陆大人把你给藏了起来,现在你还要隐瞒,那我们恐怕就等不到你被押送盛安了。”
刘堂不是个傻子,他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找不到他们裂帛盟,那就是要将他丢给裂帛盟的人了。
至于这下场,刘堂肯定是心里明镜似的,他被官府捉来,薛苑已经知晓,自然也就会杀人灭口。
“大人,大人,那裂帛盟有三个高手,红伞女薛苑是一个,另一个是惊雷丹——云旷,还有一个善用长鞭,铁鞭手——梁准。这三个人武功极高,是圣蚕娘娘的三大护法,圣蚕娘娘要供养那些蚕蛊,自然也不会走得太远。呃……想想薛苑还能找到这大牢里面,小的觉得他们应该是距离此地不远。”
“长鞭手”这三个字在刀山雪的耳朵眼里不停打转,看来应该就是此人了。
“那梁准的双臂上可是也有蚕蛊的刺青?”
“是,都有,我们这些入了裂帛盟的人身上都是会有与蚕蛊有关的图案,正面看着像虎头,可其实就是蚕蛊,不过就是多了一副獠牙。薛苑身上是一个香包,云旷所有的惊雷丹上也都有蚕蛊的图样。我每次取了经血就放在原来的那个圣蚕娘娘的座下,他们什么时候来取,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刘堂耷拉着脑袋回应的非常老实。
这回看来他应该是都交代清楚了,至于他和马九之间的关系,陆允之已经调查清楚,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这么说来就是各自忙各自的,应属于两方人马。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两方人马最后的交集点都在福源绸缎庄,老许这个老狐狸,一面给西川当细作,一面找办法将铁矿石粗略冶炼后卖出去,另一面还给裂帛盟送情报,笼络一些女子进裂帛盟。
罗宽一直都绸缎庄里给沈逢礿埋伏,成了这里的跑堂伙计,可是都未曾察觉到老许有这么多的能耐,他竟然能在自己的众多身份之中转换自如。
老许觉得自己借着官府的手段将沈逢礿诓骗了去,就算只是押送上盛安,这半路上遇到了险阻,官船倾覆,自己又派了人从中下了黑手,将擅长水性的人也一并清除,他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却不想,过了几日叶争竟然亲至,说是沈逢礿遇险失踪,但是碧昙传话公子出事之前就交代下来福源绸缎庄中有了奸细,一定要除掉。
老许这才想到要把罗宽当替罪羊,让他雨天送货,半路找人截杀,扔进井里。
不过叶争和罗宽都已经将所有事情禀告沈逢礿,再加上他其实还有一个在外面的暗桩——龙睿也一直盯着老许,所以这三个人就动手捉拿老许。
可是没有料到的是,老许为了毁灭自己的罪证,竟然会提前准备了桐油。
当时老许在房中睡得正沉,罗宽与叶争里应外合盗走了老许的钥匙,在福源绸缎庄里搜罗。忽然一声猫叫,然后火起,瞬间整个福源绸缎庄就淹没在火海里。
纵然天中飘落雨丝,也没有将这大火扑灭。
叶争和罗宽本来是想着找到了证据之后,连人带物一起都带到沈逢礿的面前,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中途起火,最后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些零零碎碎的物证,老许已经也已经烧成灰烬了。
他俩顿时傻了眼,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失误,眼下都不知道该怎么给沈逢礿交代了。
“罢了,他能做出这么事情来,就已经是知道后果的。”
沈逢礿想着这件事情也是自己的疏忽,放任老许这般的肆意妄为。
打发走了叶争和罗宽,沈逢礿叫来了龙睿,这是他安插在福源绸缎庄附近的暗卫。
“公子,是龙睿疏忽,还请公子降罪。”
“你可见到老许在火灾之时逃出去?”
“未曾有人逃脱,不过这火起的很是奇怪,所以有可能是其他人杀人灭口。而并不是偶然。”
“就算我不下手,还是会有其他人下手的,老许要想赚这些钱,那就自然是要把脑袋拎在手里了。”
沈逢礿目光凌冽,自己被老许坑成这个样子,就这么让他死了,真有点不甘心,而且还不是自己动的手。
冤有头债有主,他总要找到幕后指使。
到底是林山铁矿的马九还是裂帛盟的什么圣蚕娘娘?
“你还是回去盯着,暂时不要换地方。等我的消息!”
沈逢礿的声音压得很低,龙睿拱了拱手,一转身就消失了身影。
“公子,府衙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要在菜市口斩了刘堂。”
“这么快?”
沈逢礿只觉得这消息有些不太对劲。
大乾的皇帝设立揭云台其目的是侦办疑难杂案的,里面全部都一些捕头捕快,文书之类的。
就连这揭云台的总监大人褚相宜也不过就是个六品官职,大案要案侦办结束,都是要送回揭云台,三法司审理之后才能定下罪名。
这就是为了防止揭云□□断专权,毕竟国有国法,大乾的这位皇帝还是很有章法的。
所以也就有了上次为什么要用官船将采花大盗押解回盛安的事情。
也许就是因为上次官船倾覆的事情,所以这次才会直接在安州当地问斩。
不过这斩杀犯人都是要昭告百姓的,看来此时有一番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