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一起去别院吧,这边实在是不方便。”
刀山雪正忙着将腰间的丝绦解开,伸手将自己前胸后背上的假皮肉都给揭下来,有的已经被雨水泡开了,有的还黏在皮肤上,就像是膏药一般,撕起来还费力些。
突然听到沈逢礿的这一句话,刀山雪没理会,仍旧是继续忙活自己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整个府衙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从男人变女人吗?而且此处也不能将你的那些易容处理干净,你想怎么办?”
沈逢礿说的在情在理,而且方才他本应该直接离开,却转而回来。
确实这个提议对刀山雪来说没有什么害处,他应该出于真心想帮自己。
“好。”
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能从善如流,答应的也算顺畅。
碧昙和彤染看着沈逢礿竟然把刀三血领了回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奈何,自己到底还是个下人,主子的事情自然不能置喙。
“要什么东西,你吩咐。”
沈逢礿倒是真的帮人帮到底。
“多谢,沈兄。”
刀山雪拱手称谢。
不一会儿,房间里已经摆放好炭火盆,几大碗糯米浆,还有一些干爽的衣衫。
刀山雪反复确认了这房间周围没人之后,将自己身上的湿淋淋的衣裳和假皮肉都取了下来,然后将衣衫,假皮肉都放在炭火盆周遭烘干。
沈逢礿也回房间将衣衫换去,然后又喝了姜汤驱寒。
出来的时候就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一脸的嫌弃,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让沈逢礿看的实在是心烦。
这几个人如今都有胆子给自己脸色看了!
“这是什么意思?反了你们了!”
沈逢礿忽然严声厉呵。
“小的不敢!”
几个人赶紧跪下,低头认错。
“不敢?!”
沈逢礿把手上的杯盏“啪”拍碎在了茶几上。
平时没有见着主子有这样大的气性,今天应该是真的动了怒。
刀山雪忽然就听到外面摔碎了瓷器的声音,猝不及防她也是被吓了一跳,后来有听到沈逢礿怒斥的声音,这才知道不是冲着自己。
不过自己三番几次的就这么跟沈逢礿剑拔弩张,还曾经伤过他,也难怪人家的下人都看不下去了。
情有可原!
眼看着现在这般情况,她是不是也不能总是防他跟防贼一样。
“主子息怒,您脖子上的伤口有些绽开了,奴婢给您再上点药吧!”
这般局面,总要有个人来缓和一下,碧昙说什么也是与沈逢礿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自然出面最合适。
沈逢礿也知道自己算是已经威吓住了,剩下的要事还多,他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碧昙明白沈逢礿的意思,所以她就及时出面。
“嗯。”
沈逢礿借坡下驴,其余人等也就赶紧散去。
碧昙赶紧将沈逢礿脖子上面的脏水搌去,又给涂抹了一些药粉。
“你说咱们西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公子就看上这么货色!”
罗宽忍不住发牢骚。
“就是因为什么样的女人公子都见识过,偏偏没有见识过她那样的,所以才稀罕啊。再说了,公子也说了不过就是合作而已,又没说娶回家,你跟着着急上火的什么劲儿啊!”
彤染白了罗宽一眼,然后就拎着沈逢礿的衣裳准备给清洗一番了。
罗宽愣了一会儿,回味彤染的话,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感慨道:“原来如此啊!”
刀山雪已经收拾妥当,不过因为那些假皮肉还没有干透,这会儿不便易容,所以她就只能先换了衣裳,等着假皮肉烘干。
“沈兄,咱们谈一下马九的案子吧。”
刀山雪从来都不浪费时间,一撩帘子,看到沈逢礿还在厅堂里坐着,于是主动上前。
“好。”
沈逢礿换了一个姿势,也示意刀山雪坐下。
桌上摆放了些许吃食,这大半夜确实看着确实美味,刀山雪从望春楼回来就没闲着,腹中饥渴,但是也要忍着,谁知道他会不会下毒。
“我先吃,省得你担心。”
沈逢礿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吃了起来,这自然就是吃给刀山雪看的。
见此情景,刀山雪笑了一下。
“沈兄还真是思虑周全,多谢。在下刀山雪,肃州人士。”
沈逢礿无奈一笑,她还真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眼见着沈逢礿把糕点一口不剩的都咽下去,自己这才拿起来一块也放进嘴里,不过细嚼慢咽,很是慎重。
“叶争方才在府衙与他们缠斗了一阵,罗宽只身去了褚相宜的房间里把这份卷宗盗了出来。”
“你们这个计策到还真的是巧妙,反正这件事对于衙门来说是个秘密,明知道卷宗被盗,陆允之和褚相宜也不会大肆声张。府衙中现在都以缉审裂帛盟为要紧,百姓之中也只对于圣蚕娘娘的事情甚嚣尘上,要不然褚相宜和陆允之也不会同意公审刘堂。”
“你正是利用他们想要遮掩林山铁矿的心思,公审刘堂一举拿下裂帛盟。如此尽忠职守,还是叫人佩服。”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身上穿着这一身官服,干的就是捕快的活儿,捉拿犯人难道不是要务吗?”
“刀大侠,你真的是单纯的为了领朝廷俸禄?你这一身本事,委屈了!”
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都是同道中人,谁都瞒不住谁。
“把卷宗拿出来,我也想看看。”
现在没有闲空跟他多废话,刀山雪既然已经来了,那当然就要看到马九的供状,褚相宜亲至安州,按下这么个要紧的案子,总之不能如此不了了之。
更何况,她还想知道这件事与当年凌霄山庄的案子有没有什么关系。
再就是……
她的身份是个最大问题,如果暴露,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