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宋坚这边正在众多奏折之中埋头批阅,那边就听,又脆生生的一阵请安之声。
自然就是他最心疼的玲珑公主——宋熙霜前来问安了。
碧色罗裙翩然而至,就像是池中莲荷随风轻曳,宋坚瞬间觉得这夏日酷暑消除了大半。
“平身吧。”
“谢父皇。”
十四岁的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笑意盈盈,端过来一碗清甜的莲子银耳雪柰清汤,放在宋坚的书案之上。
“父皇,这是我与母后早起采摘的雪柰花,你看漂亮吧,还有这水也是荷叶上的朝露收集而成的,解暑最是佳品,您尝尝。”
宋熙霜把瓷碗中的汤水轻轻搅动,上面浮着的雪柰花随之打了一个旋儿,下面又有绽放的银耳,点缀一二的莲子和枸杞,倒是见之清凉,还有一丝丝蜂蜜的香甜。
宋坚品尝一下,瞬间觉得那种清甜与凉爽沁人心脾,案牍劳形一扫而光。
“还是玲珑公主深知朕心,这会儿朕已经觉得不热了。”
宋熙霜看着宋坚笑逐颜开,自然也是满心高兴。
“父皇,母后说,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天气太热,一定要吃些好的。”
“好,就听你母后的。”
“我想出宫玩玩行不行?”
“这才是你来送汤水的目的吧!”
“好久没有出去了,听说外面的又多了好多新的话本子,父皇您公务繁忙,女儿就代劳好了。”
“那你可知道,我今日刚刚召见了那个刀三血……”
“刀三血?就那个肃州的刀三血啊?大破裂帛盟的揭云台执掌刀三血啊?”
宋坚点头,就知道他这女儿随了自己的好奇心,一听到“刀三血”这三个字就双目放光。
“可是……没有咱们想象的那种大侠风范,长相太过普通了,就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而已。”
“啊,怎么是这样的,父皇可真的没有骗女儿啊?”
“你问问秦廉啊。”
宋熙霜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秦廉,带着不甘心的委屈。
“回公主的话,确实是长相一般,没有英俊伟岸,要不是他确实叫刀三血,老奴也觉得此人不过平常百姓而已。”
两个人都这么说了,宋熙霜也只能满满的失望,不自觉的就嘟起了嘴唇,一脸幽怨。
“宫里进贡了西川国的水晶瓜,想必明天就能到,你也说了天热,那就不要再跑出去玩了。”
“那好吧,儿臣知道了。”
宋熙霜无奈,可是这心中还是觉得有些烦闷。
“父皇,我能不能见见那个刀三血啊,儿臣真的好奇呢。此人能有如此本事,是不是武功非常高强,父皇可曾亲眼见过他的武功?难道不想看看?”
“那就让他殿前献艺。”
“哎哟,那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就跟秋闱时候一样,个个都争着在父皇面前表现,儿臣早就看够了。”
“儿臣想去揭云台,看着他办案子,出其不意,方见真章。”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看看了。”
宋坚和宋熙霜相视一笑,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秦廉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公主大约是想把皇帝一起“拐带”出皇宫了。
这爷俩还真是会玩!
“秦廉……”
宋坚拉了长长的尾音,不言而喻,那就是想让秦廉安排一下。
“是!老奴这就安排,请陛下和公主放心。”
宋坚微服私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次与公主一同出宫,还是头一遭。
“也就在皇城周遭转转,至多三天,听到了吗?”
“是,儿臣谨遵皇命!”
秦廉听到只是短暂的三天,这心也就放下了,依照惯例安排明岗暗哨即可。
可是谁曾想,这回秦廉会错了意,宋坚带着女儿就直接换了便装出城去,压根就没有等到秦廉的安排。
宋坚和宋熙霜两个人多少也有一些功夫傍身,仅仅三天而已,所以二人都觉得没有必要兴师动众。
“秦公公,现在圣上人呢?”
皇后燕姿蓉在崇光殿里眼看要吼人了,可是碍于此事不能宣扬,她只能气得咬牙切齿。
“老奴,已经让护卫去找了。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莫要气坏了凤体。”
秦廉只能跪在地上叩头认罪,并且不断地安抚。
“他们爷俩也是胆大了,这外面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就敢跑出去?皇上有什么样的功夫,公主有什么样的功夫,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掂量!”
燕姿蓉越想越来气,三天两头往外跑,以后宋熙霜还要及笄出阁,这性子是越来越野了。
可是谁承想,燕姿蓉这边还没有抱怨完,那边就见宋坚和女儿回来了。
一同前来的还有三皇子宋熙彻,并灵念郡主。
这是唱的哪一出?!
“臣妾,叩见吾皇。”
燕姿蓉用不好在晚辈面前发脾气。
“女儿叩见母后。”
“儿臣叩见母后。”
双方礼数周全,宋坚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屁股坐到了龙椅上,表情严肃,神态恍惚。
还没到三天呢,怎么就回来了?
而且看着这个样子,此次出巡似乎并不顺意。
“母后,你可知我们见到城外琉璃河正要浸猪笼沉尸十几个女子!”
竟然会如此骇人听闻,燕姿蓉只觉得这身上一阵激灵。
“霜儿,你嫂嫂有孕在身,听不得这些血腥的事情。”
一旁的宋熙彻赶紧让口无遮拦的宋熙霜慎言。
燕姿蓉一听沈念怀了孩子,心里满是高兴,哪怕宋熙彻并非己出,她也从未有过芥蒂。
于是叫内侍,嬷嬷赶紧将沈念安顿舒坦,这才又回来,让宋熙霜告知城外见闻。
原来就是刀山雪生了疑惑的那琉璃河土地庙中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