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哪怕是今上。
两刻钟后小肖收针,本次针灸宣告结束,接下来是每日一次的穴位按摩,缓解身体疲劳——尤其是许五这种长期被毒素侵蚀,亏损严重的身子,更是却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小肖几乎以为许五睡着了,忽然听见许五出声。
她说:“能打的。”
小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五是在回她刚刚的问题。
许五说:“忠心的,能打的,能管好赤虎营的,让赤虎营信服的。”
赤虎营——她一手带起来的虎狼之师,几乎成为她的私军。
这是大靖军力的巅峰,是皇家的利刃,也是他们姐弟二人的心腹大患。
赤虎营在她手里是全然无疑的,可放在别人手里呢?放进其他皇族,其一是他们没能力让赤虎营服众,其二是难保他们不会有反心,皇族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可——许五这要求,哪里是在选驸马,这是在选下一个赤虎营的将帅啊。
小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忽然想起许五一口一个楚夫人,旁人也是叫楚夫人,却从未闻楚夫人本名,不由好奇问道楚夫人本名。
许五莞尔,想起了很多年前段钧回去复命,笑盈盈的说:“她呀,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呦呦——‘呦呦鹿鸣’的‘呦呦’。”
小肖笑了:“‘食野之苹’,苹代指艾蒿,倒是和她行医的身份合上了。”
许五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当时段钧在读《诗经》,之前被他副将笑话了,一边说着文绉绉不合武将身份,一遍预备一雪前耻,正好读到《小雅》,一听楚夫人的名字就记住了。”
小肖想着段钧嘴里训着副将,手里捧着《诗经》的样子,不由笑了:“倒也确实是段将军的风格。”
两人一遍聊着,一遍按摩着,一套舒缓毒素的诊治走向尾声,时间不早了,小肖也告退回自己房间去了。
翌日,一行人用过早餐告别。
江小就在李府,比他们先走一步,也不用楚夫人送,走的静悄悄的。
临行前,楚夫人拉住许五,给了她一只锦盒。
楚夫人温和道:“这是段将军当年落在我这儿的,今日见了你,正好捎给他。”
许五颔首,算是应下了,问她:“需要我带话什么的吗?”
楚夫人笑道:“替我问个好就行。”
说完笑笑,便松开拉住许五的手,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吴兰旌在等她。
待许五上了马车,撩起帘子看,楚夫人正挽着吴兰旌的手,两人笑盈盈的送他们远行。
尚未走远,就见清晨的街边,头发半遮的熟人。
“嘿,江小哥,怎么在这儿晃荡?”小肖耐不住马车厢里的寂寞,到外边跟老肖一起坐。
马车厢里的许五闻言也撩起一角探看。
江小沉默片刻,才支吾道:“我昨个没和李员外家说明白,我以为是在县令家过夜,李员外家管事的以为是我当日回去。”
小肖了然:“被赶出来了?这好办,我们陪你去说清不就好了。”
江小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日头起来了,街上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小肖不解,不明白这街上人多跟去不去李府什么关系,问道:“那怎么啦?”
老肖看了眼这个野惯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如是说:“李府坐落在淮安县最繁华的地方,街上人多了,李府门口的人也多,这时去解释难免生出事端。”
他看了眼江小,又道笑道:“主家这般误解,你反倒思虑周全,你到是个好性子。”
江小腼腆的笑笑:“我长得吓人,一路走来也就李员外愿意收留我,这般恩德,无以为报,也就能嘴上帮衬解释两句了。”
许五轻轻撩开帘子,露出一条缝,道:“这样,你也算因我们丢了干事,不妨与我们同行,遇到合适的人家你便在那里干事。”
“这……”江小犹豫道,“你们行程不近,加上我岂不会盘缠吃紧?不可不可。”
“我许家在多处钱庄都有存银,盘缠的事儿不用担心。”许五笑道,“我看你会写拳脚功夫,这段日子就当请你做保镖了,路上吃食和住宿算进我们的盘缠里,银钱按原来的两倍支付,你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