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漪不以为意地笑道,“别怕,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只管说。”
那名待女跪在自家主子身边哀哀痛哭,“方才,刘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不小心撞在了这位小姐,可是这位小姐她就恶狠狠地瞪着刘伯,刘伯吓得坐在地上咕哝着什么‘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之类的,他就突然伸手去抓刘伯,这才让他失足跌了下去……鸣鸣鸣……”
白清漪看也不看那名待女,声音如常般清朗,“我正要出去,这位老伯确实一头撞在了我身上。可我并未瞪他,只是伸手想去扶他,谁知他转身就跑,自己设看路栽了下去。”言罢,行了一礼“就是如此。”
“我有一疑,不知小姐可否解惑。”人群之中站出来一名青衫男子,两撇胡子像是假物一样黏在嘴唇上方,随着他的动作轻颤,“既然小姐只是普通地伸手想要扶他,他又为何会慌不择路以至于摔下台阶惨死呢?”
“不错,这也是我们所疑惑的。”又一男子捋着山羊胡踱着方步慢慢道来,“本来我们都在喝酒,是突然听见外头有惨叫声才出来的,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而当时只有白行主与苏小姐在尸体旁边。”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一名女子点了点头,满含疑惑和恐惧地望着白清漪。
说着,那女子掩住口鼻,一脸厌恶地再不去看她。
白清漪暗暗咬牙,声音却仍是平稳的,“我也什么都没做。”
苏浅偷偷拽了把白清漪的袖子将人拦了下来,自己则一步跨到她身前,将之人拦在身后,“此事尚无定论,请不要先入为主。”
忽然,有一人推开人群,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大声道,“州主,大事不好了!”
陆州主的一张老脸被这条人命官司激成了猪肝色,他抚着胸口喘了两下,气急败坏地说,“又怎么了!”
“尸、尸体、……青园里突然好多被活生生勒断气尸体,”
“什么?!怎么会有尸体?”陆州主大惊失色,那门生匍匐在地上回禀,“属下不知,要不是属下与兄弟们巡逻时发现有异,怕是不好啊!”
“那现在呢?怎么样了?”陆州主忙问。
“现在已有人在那儿收拾了,医师说…说那些勒痕是水袖收紧所致,还……”
活音未落,又有一名兵士拖着一条断臂踉跄地跌倒在地,所有人都被他的惨状惊呆了,他的整条右臂被人生生扯断,血淋淋的筋骨暴露在空气中。
他自知无救,直愣愣地瞪着白清漪,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他口中涌出,他嘶哑着嗓门大喊,“杀了她!杀了她!那些尸……都不得……好……死……”
白清漪的名字一出,众人华然。如今州主府的青园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这么多被活生生勒断气的尸体?
“奴婢还有一事,不知……不知当不当
说……”那名鹅黄衣衫的侍女哭得几乎脱力,
她看了眼白清漪忙又低下头,轻声道,“刘伯
进来前半个时辰,这名行主……这名白小姐曾
独自外出过。”
“我是独自外出过,可并未去青园去。”白清漪沉下脸来看着那名女子,“姑娘倒是有心了。”
白清漪的嗤笑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们的脸上,众人见状纷纷摆出了防御之态。见此阵势,一干人等倒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敢对着白清漪不停唾骂。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你们大家都冷静一点吧。”一片混乱之中,苏浅力排众议而出站在白清漪身边。
当初的少女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单凭一面之词就认为白行主是凶手,是否太过草率,万不要先入为主了。”
“侍女亲眼看到她恐吓了那名老奴,将他活活吓死,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转身向众人朗声道,“只不知除了这名待女,今夜还有谁看见白行主出入宴会厅,更有谁在园内见过白行主?”
墨明初默默听了半响,刚要说活,就看白清漪的视线从他脸上淡淡地扫过,投来了一抹不赞同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在朝廷之上还算有些分量,而且向来独来独往不管那些纷纷扰扰的杂事,偶尔在大事上说几句,倒也能让人信服。
此事明显是冲着凤麟世和白清漪去的,要是现在出来表态,怕是会让人抓了把柄说徇私,届时连墨明初都被一同拉下水,那才真是雪上加霜了。
思及此,墨明初更是一言不发,只作壁上观,也不理会有人刻意向他投来的视线。
苏浅见无人站出来说活,额上不禁浮出了一层亮晶晶的汗水,却仍旧强自镇定道,“就算如此,但是也同样无人见她去往青园啊!”
“那些尸体又怎么解释!”忽然,有一灰衫男子柱着拐杖脱列而出,望着白清漪的神情异常怨毒,“一水袖就能取人性命,那是昔日白家的独门绝技,焉知今夜不是她又暗中使了这种阴邪法子?!莫非她!她是白家人……”
“这位州主可说岔了。”墨明初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蔑视,淡淡地说,“不知这位州主可有听闻过四功五法?白行主是能以水袖防身不假,可京戏曲艺仅限于戏台之上,哪有那么通天的本事,杀害如此多的人。”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江澄不给那些人反应的时间,语带饥讽地说:“各位与其在这儿缠着白行主多费口舌,不如先赶去查清此事。”说罢回头看陆州主一眼。
陆州主面色灿黄如金纸,闻言忙点头,“是、是,来人啊!快去青园!“
此次参加韵之宴世家众多,其中不乏那些想要在今年闯出些名声的,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时他们比任何人都反应敏捷,带头冲了出去。
趁乱拉着白清漪闪进一旁的树丛,隐去身形,似是在努力克制着情猪,深吸了几口气缓下神色,“白行主,今晚的事情,敢问您是否有什么知情。”
白清漪皱眉极力思索,毫无头绪地摇了摇头。
墨明初朝青园看去,若有所思。
白清漪紧紧蜷住手指,关节用力捏紧直至发白,冰冷的寒意自她血液深处渗透至全身,“看来,不论今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人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