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从上场到如今一直落在一班后方位置。程枝有察觉到他炽热的眼神，似是盯着自己。
讲话结束时，运动场响起了前所未有的掌声。
场外的领导主持适时出声：“请全体同学起立，进行高考宣誓。”
后排家长看着前排所有学生瞬间起立，场面整齐有序。
同学们左手捏着学校下发的宣誓词，右手握拳举至脑门齐平，跟着台上的宋译燃一起念出。
宋译燃的声音放低，混在同学们嘹亮的声音中。
朗朗誓言响彻云霄，直冲沁云高空。
这群十七八岁的少年在高喊自己今年的使命。
最后念誓词人名时，宋译燃直接避开了麦克风，让场上高喊自己名号的同学声音响当当地划过整个运动场。
宣誓完毕，他把麦克风调回原来的高度，向侧跨步，身子没了演讲台的遮挡，高挺笔直地站那，随后弯腰鞠躬，单脚后退一步再转身离开。
场上的少年意气风发，绅士得体，夺得所有人的注目礼。
程枝视线跟随少年身影，他肩背提拔如松，身姿却毫不拘谨，双手小幅度随意摇摆，长腿阔步离开了舞台，留下潇洒从容的背影。
校领导在另一边上了舞台，对着麦克风，眼观六方：“下面，请同学们跨过成人门……”
成人拱门离文科班最近，场上一班班地往跑道红毯上去，按照当前的座位顺序两两跨越拱门。
后排的家长通过上面的大荧幕观看自家孩子跨越成人门的瞬间。
场上是激昂亢奋的音乐，文科班不断起身的声音在侧方响起，到处嘈杂。
宋译燃下了台，绕了大半个运动场找到一班后，来到程枝身侧空椅坐下。
身旁的人发觉旁边有人坐下，扭头一转，便看到宋译燃也侧头望向自己，四目相对间他微笑的眉眼略胜一酬，惹得程枝熏红耳垂。
“你刚刚的演讲很棒！”程枝不甘示弱地目视前方，跟宋译燃祝贺。
周围杂音不止，宋译燃却在第一时间听到程枝的话语，他依旧在平视她，脸上笑容欣慰，“有认真听嘛？”
“有的！”程枝侧目拧眉询问：“不过，那条公式真实存在嘛？”
“还未被证实。”
“啊！”她话语颇感惋惜：“那还挺可惜的。”
宋译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谈话间，队伍轮到了理科一班，前方同学站起，宋译燃跟程枝同时往走道边站立。
他们跟随队伍，步伐始终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一步一脚跨上红毯，场面隆重喜兴，如同结婚典礼现场，鲜花拱门在前，掌声在后，人群在侧；在一声声配乐中，两人对视一眼，宋译燃担心门下台阶绊着程枝，伸出右手让她搭上，两人默契地一起跨过拱门。
这场盛大而短暂的成人仪式就此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