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欲暴起的沈晚棠反握住男人的长臂,宴卿眉心折起弧度,凭着肌肉记忆意图挣脱桎梏,哪料—
“冷静点兄弟!给我苟住。”少女掷地有声,正气凛凛。
昏睡中的宴卿:“......”
没懂这是何意,宴卿疏朗隽秀的眉目破天荒存了几分茫然,两人纠缠的手臂始终勾缠着,宴卿不知梦中看到何物,忽然发力,沈晚棠不慎被他带倒,整个人跌在宴卿身上。
生怕把这病美人压坏,沈晚棠连忙起身。
照顾宴卿太久,沈晚棠手臂发软意外撞进男人胸膛,惹得男人声声闷哼,两人唇瓣轻轻擦过,如蜻蜓点水来去匆匆。
一时没能回过神来,沈晚棠惊觉雨滴正顺着鼻尖坠下。
少女双手撑住两侧才没能倒下,抽不出手擦去鼻尖水渍。
转睫间,雨滴从少女鼻骨顺流而下,越过唇瓣,最终没入.男人尽显薄情的唇。
雨滴坠落那刹,沈晚棠仿佛听到耳畔震起清脆水音,周遭死寂,唯有水滴声响如魔音绕耳,死死缠绕她的心脏,誓死不休。
洞内氛围暧昧又压抑,压迫着沈晚棠的每一寸敏感神经。
小插曲来得突兀,沈晚棠偏头呼吸着,心跳声狠狠撞击胸腔,犹如未熟果实那般酸涩,滋味偏又能击中心房最软处,她惊觉自己脸颊烫得骇人。
他们刚刚......
“咳咳。”宴卿猛咳,沈晚棠艰难起身。
“水。”宴卿低喃,嗓音干涩至极,沈晚棠忙喂他一口温水。
放下皮囊壶,沈晚棠视线不由自主沉下,男人唇间还沾染着几滴晶莹,沈晚棠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那一幕,大脑轰的一声,似有烟花盛放。
少时,沈晚棠匆忙移开目光,宴卿不太舒服,眉心拧成结,神色却不似之前冷厉,见状,沈晚棠懵掉,怎么反倒是她成了“登徒子”?
石洞透风,沈晚棠终是担心宴卿再度受凉,用衣袖罩住他,两人依偎取暖,沈晚棠有意拉开距离,原书男主就是一个不可亵渎的存在,她居然这般不小心......沈晚棠此刻噬脐莫及,手背抵住唇边,眼神道不尽的局促。
幸好宴卿还未醒来,否则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眼下,两人相隔一拳距离,男人一呼一吸间热雾逼人,炙烤着沈晚棠的心弦,让她如坐针毡。
偏生男人不肯放过她,许是沈晚棠怀中温暖,宴卿毫无察觉地朝着少女怀抱拱了拱,配着那副皮囊更显温润可欺,沈晚棠恍惚中心生错觉......
所谓的阴暗面,会不会只是世人对他的误解与偏见?
望向眼前俊容,沈晚棠不敢相信这般端方自持之人会提刀踏向杀戮场。
乌云密布,阴雨狂泻,石洞内的两人更显单薄,沈晚棠筹算着何时继续赶路,宴卿竟顺势轻抚她的腰,沈晚棠一惊差点把他抡出去。
捏住宴卿袖口缓缓挪动着,沈晚棠举止小心,生怕吵醒宴卿。
好在宴卿的情绪正常了不少,那抹毁天灭地的狠绝渐渐与冰冷雨日相融,或许方才大露杀机的男人不曾存在过,仅仅是她的错觉。
良久,沈晚棠试图放开宴卿,他们不能再拖拉下去。
她才轻轻一动,不知触碰到宴卿哪根弦,沈晚棠的手再次被他掐住,这一次的力道极大,沈晚棠只觉筋骨断掉。
“你清醒点!”沈晚棠重重甩开宴卿,她并非没有脾气,宴卿三番两次如此,沈晚棠自是难忍。
话落,洞内升起回音,沈晚棠愣住。
面前,宴卿猛地被甩出去,那张美人面没能“幸免于难”,脸着地使得姿态不太雅观,可能是潜意识作祟,男人知道点沈晚棠的所作所为,沈晚棠悔之晚矣。
造孽啊!
她居然像丢皮球一般把男主丢开了?
抬眼望去,沈晚棠果然见着宴卿眉心锁紧,十分不满。
沈晚棠:“!!!”
好半晌,沈晚棠弱弱道:“宴卿,你、你可别死了”
她真的已经很收敛力道了,不是怕男主动气掐死她,而是怕男主这番羸弱模样,她一掌就能把病美人拍到七窍流血。
总不能她自己把人拍废,后面还要自己包售后吧?!
小命与病美人深度捆绑,沈晚棠只得跪求宴卿苟下去。
日后她定会下手轻一些!
这一朵美人娇花将由她来守护。
真的快死了的宴卿:“......”
眼见宴卿周身气息越发不对,沈晚棠怔住,试探着去碰他的衣袖,男人似有心灵感应,笨拙摸索到她的位置。
两人手指相对,沈晚棠急忙收回,却意外擦过男人唇间。
熟悉的软弹触感强迫沈晚棠不断回想,心跳万般不受控,如飞蝶舞翅之时的雨林震动,荡魂摄魄,引人难忘。
猝然,沈晚棠瞧见宴卿正寻着热源靠近自己,才发觉他其实想要的是怀抱,渴望的是滚烫依偎。
“冷。”宴卿哑声道,就连声音都这么温良轻柔。
没想太多,沈晚棠只当宴卿太过虚弱才会这般。
可她对男人生出恻隐心时,丝毫没嗅到男人周身隐隐升腾的偏执欲......
以及暴戾恣睢的杀戮气息。
少女只听到男人那句携裹着无尽虚弱的冷。
此刻,她相信宴卿绝非阴郁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