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面孔,低声啜泣起来。她接过南出云递过来的纸巾,说了句‘对不起’。服务员推开移门开始上菜,好奇的看了柏唏一眼又一眼。柏唏只想稍微宣泄,任由她揣摩评价扩充谈资,什么耻感都宣告作废。
“要肩膀嘛?” 南出云抚了下后脑,有些不好意思,随着移门关上他也移过去,用具有一定社交距离但却不容拒绝的姿势将柏唏揽在怀里,直到她平复。
柏唏很快察觉到这只有单纯善意,她没有过这种支撑已经太久,四肢百骸无一不在放弃,崩毁在包容中稍微复原。
“谢谢,眼睛肿吗?” 因为不想双方都吃上太凉的午餐,柏唏放肆了一阵也就自觉收拾好重新坐板正。
“肿。”
南出云埋头吃得很香,抬起头来的时候忍不住笑了。柏唏知道自己非但肿,还肿的可能有些滑稽,也笑:“待会是坐公车还是地铁?我送你过去吧…等等,接个电话。”
“喂,唉,廖白,正好想跟你说,下午我可能有事不回去了。谁?好端端怎么到我们这要人,有这么忙吗?对啊,但是峰会是周末,现在也就是彩排走位。哦这样…行吧,那你先过去,我一会来。哪些?哦那个不急…”
南出云轻生做着口型:“你先回公司吧,我还没吃完呢,待会我知道在哪等。”
柏唏已经挂上电话:“嗯,还有你刚才提过的展览,是对外的吗?买票就可以看?”
“怎么?”南出云仰着脸:“如果你想买我的作品,可以找我本人,通过展会或交易商要额外付手续费的。”
他的脸庞年轻朝气,气质却温和成熟。柏唏刚刚才放下歉疚心,能稍微以第三人客观角度去观察他,此刻又被深深刺痛,她罪愆深重的接过地址卡片,点点头表示有机会一定去看。
刚才已经失态,如果再浑浑噩噩就有些太过放纵了。柏唏加快了脚步,反而迎面撞上了新来的小晁总。
没有可供躲避的缓冲,柏唏忙欠身点头:“晁部长。”
晁漻做作的看一眼手表,又耷拉着眼皮看向柏唏:“你比我还来得迟。” 柏唏面皮厚,脸上笑容不减,三步并两步帮他推开大门,又用工卡帮他刷门禁,躬身跟在右后方。
那种奇怪凝视感又出现了,柏唏边走边压抑那令人颤栗的别扭感,太过使劲,嘴角都向下撇。她侧着脸想强行微笑回来,才发现这次不是臆想,牟知远正在玻璃幕墙最角落处看着自己,背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