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李友良的女儿,如果她再敢联系李友良,她就去告诉她老公,言语即近威胁,发的时候手却抖得不停。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段记忆都是李铃兰年少时无法忘却的噩梦,担惊受怕左右着她的情绪。
重活一世,李铃兰觉得无比可笑:算什么东西?哪怕你死了,都无法再影响到我。
现在是马艳妮头婚老公刚死第二年,她应该还是单身,李铃兰不确定她知不知道李友良已经有老婆孩子,也不确定李友良和她进展到哪一步,决定先探探究竟。
李铃兰长舒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哥——”
“知月,你怎么在这儿?”
李友良神色自然,没有任何被抓包的窘迫。
“我来镇上复查。”
李友良和李知月关系不怎么亲近,不,准确的说,他和谁关系都不亲近,他只爱他自己,眼睛看着戏台,敷衍地问道:“咋样?”
“医生说已经彻底痊愈了。”
“哦,那就好。”
顺嘴应了句后,李友良才反应过来,诧异道,“全好了?”
李知月点点头,冲马艳妮抬手打招呼:“这位姐姐是?”
“我叫马艳妮,跟你哥一个厂的。”
马艳妮镇定自若,大方地对李铃兰笑笑,继续吃她的甜筒。
“姐姐,你的甜筒看起来真好吃。”
“要吗?姐给你去买,你等着。”
马艳妮极其自然地朝李友良伸出一只手,李友良也极其自然地掏出五块钱放进她掌心。
“不用,我跟我哥说会儿话就走。”
“好,那我自己再去买个。”
“等等。”
李铃兰叫住马艳妮,“姐姐,你知道我哥结婚有孩子了吗?”
“知道啊,怎么啦?”马艳妮依旧很坦然,晃了晃手中的钱,“就五块钱,你不会还要回去跟你嫂子告状吧?工友之间,互相买买东西,很正常,妹妹,你别多想。”
高段位啊!
都共享甜筒了,还正常?
自己女儿连一毛钱的冰棍都舍不得吃,给别的女人花钱却是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一刻,李铃兰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你俩就锁死吧!
心中如此想着,李铃兰嘴角上扬,声音别提多扭捏友好:“怎么会?姐姐人美心善,我都想给姐姐花钱呢!我哥真有福气,有姐姐这么好看的工友。”
“哎呦,友良,你妹嘴真甜,太会说话了!”
马艳妮心情大好,谈笑间下意识地捏了捏李友良的胳膊,说罢扭着腰往商店走去。
女人离开,李铃兰转向李友良,随意一问:“哥,你喜欢那女的?”
“你可别胡说,我们是纯洁的工友关系。”
“切——纯洁到互相喂甜筒吃?哥,我不是小孩子,而且我病都好了,要不我掏病例给你看?”李铃兰说着从包里拿出检查结果,“给,你看看。”
“我看这玩意干啥?”
李友良推开李铃兰的胳膊,见瞒不住,想着李铃兰毕竟是自己亲妹,总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向着方慧茹吧,便直接承认了,“是有好感,比你嫂子能理解人,你可别跟你嫂子说啊,省得又和我闹。不过,我和她也不会咋样,就暂时消遣消遣罢了。”
倒是坦诚,没否认和马艳妮的关系。
“她呢?她是什么态度?”
“她?她说她不介意,愿意当个灵魂伴侣。她男人死了,空虚呗,你哥长得又不赖。”
好个灵魂伴侣,令人作呕的程度。
李铃兰不自觉握紧拳头,真想一拳砸到李友良的脸上。
本来来工厂,是想找到李友良把他大骂一顿,让他滚回家干农活儿。
现在李铃兰改变主意了。
瞥到马艳妮回来,李铃兰装作没看见,刻意对李友良感叹道:“我也觉得马姐是比我嫂子好。”
一回来就听到这样的称赞,马艳妮不由得红了脸,娇羞地拢了拢耳畔的头发,走上前把刚买回来的奶糖拿出一颗给李铃兰:“妹子尝尝,可甜了。”
李铃兰接过糖,笃定自己的直觉不会错:马艳妮可绝对不会只想做“灵魂伴侣”,上一世到她读初三两人再勾搭上的事实证明,李友良也并非只是“暂时”消遣消遣。
“哥,那我先回了。家里的活儿,我会帮着嫂子干,你安心在厂里上班,放心哈。”
李铃兰调转车头,走出一段距离后,一把将那颗恶心的奶糖扔进垃圾桶:李友良这种垃圾,谁爱要赶紧拿走,感谢不送!
现在事情反倒好办许多,既然方慧茹下不了决心离婚,马艳妮无疑是给她的一股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