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隔壁村才好不容易打上电话,听到电话那头肯定的答复后,李铃兰终于松了口气。
她希望方慧茹能下定决心南下,不管成功与否,了却心愿,不至于将来后悔,更不用把自己失败的人生归咎到女儿身上,不要给女儿从小就增加那么大心理压力和愧疚感。
至于李友良北上,李铃兰懒得管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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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方慧茹房间的卧室到后半夜还亮着。
方慧茹失眠是必然,李铃兰不知道兰兰睡着没,出来在外面站了会儿,听到兰兰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你是不是做噩梦睡不着?”
“睡你的觉,被子盖好,不知道你总爱生病?还不赶紧睡。”方慧茹重重地帮兰兰盖好被子,愤恨道,“你们父女俩就是我的噩梦。”
门口的李铃兰再次笃定,自己做的一点都没错:你们夫妻俩都有多远滚多远吧!
李铃兰从屋里拿了把小手电筒,借着光亮走到前屋找到电闸,啪一下拉下电闸,全院陷入黑暗。
往回走的时候,路过李友建家房子,正在学习的李向文以为停电了,从门里探出半个身体往外看,好巧不巧跟李铃兰不期而遇。看到是疯姑姑,李向文大气不敢出,灰溜溜退回到房内,重新关上门。
李铃兰不放心,又在方慧茹家门外站了会,夜深人静,直到房间内再没有响动,她才重新返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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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方慧茹精神不佳,惺忪双眼下面生出明显的黑眼圈。
李铃兰和她交换自行车,自己载上兰兰,三人前往镇上。
相比上一次的镇上之行,这次气氛略显凝重,小兰兰敏感地觉察到妈妈心情不好,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而李铃兰计划着到达的时间,也相对沉默。
掐着点到达工厂时,正是中午下班时间,工人们陆陆续续往外走。三人停在靠边的花坛处,方慧茹和兰兰目不转睛盯向工厂大门处,搜寻李友良的身影,却迟迟不见人。李铃兰则看向另一处,等着唐晓丽的信号。
兰兰:“爸爸会不会早就出来了?”
方慧茹:“别吵,再等等。”
忽地,人群之外一个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身影出现,唐晓丽朝李铃兰挥挥手,待确认李铃兰看向自己时,朝李铃兰比了个“OK”的手势。
这时之前帮李铃兰散步消息的女人正从面前经过,李铃兰拦住她。
“大姐您好,你知道李友良出来了没?”
“早出来了,应该去南街顶头的小炒吃饭了,他常去那儿。”
“谢谢。”
李铃兰将方慧茹带到南街的小炒店外面,这里正是李友良和马艳妮常来的地方。
这次也不例外,透过店铺的落地窗,她们一眼就看到坐在一起的李友良和马艳妮,两人动作亲昵、神态暧昧,任谁看了都以为是情侣或夫妻。
李铃兰毫无意外,静静地看向方慧茹。
方慧茹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缓了很久很久,方慧茹悲凉地笑了声,把自行车停在边上,对李铃兰说:“知月,你帮忙看着兰兰,我自己进去。”
她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李铃兰心中揪得难受,竭力打起精神,应了声“好”。